“鐘昊帶弟兄們去追了。但看對方的身手,他們未必能追得上。”不止鐘昊,怕是自己親自去,也是功虧一簣陪跑一場。
“追不上他,但應該能追上他喚‘魑魅魍魎’的四個下屬,還有一個被亓王重傷的黑衣人,一個麵有舊痕的刀疤臉,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
朝銘宸走過來,見許沅無恙,而且還在和六哥說事,他就尋思著先把其他人救出來安頓好。
所有屋子都是敞著的,隻有第三間嚴嚴實實的關著,那麼,那些送到這裡被調教的人,應該就在裡麵。
“殿下!”朝銘宸把著門把的手讓許沅這一聲生生喊停。
她還仗握著王叔的手臂和六哥近距離言語,如果是和六哥和王叔說話,不至於如此大聲。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她迫急的招呼的,是自己。
朝銘宸還保持著準備開門的姿勢,但目光向許沅不解的看去。
她向自己搖搖頭,微微蹙著眉,用恢複小聲甚至刻意壓低了很多,但尤為慎重的語氣說:“殿下,那裡,交給你六皇兄比較好。”
言畢轉向六哥:“大人,你是大理寺少卿,百姓們口中心中仰賴的‘青天’,有些人有些事,這個身份安頓處理才合適。而且,麻煩會比殿下少,甚至,可能連麻煩的因子都不會牽動。”
“你是說……”六哥試圖深索她話裡的意思。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和裡邊的人一樣,被領到一處的時候都披頭散發,誰也看不見誰的臉,誰也不知道誰是誰。”
她的表達明確的表示她不願讓裡邊的人、也許是某個人、也許是數個人,認為她與他們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有任何交集。
她不想讓裡邊的人知道,她“有可能”目睹了那個人在這裡的遭遇,被冒犯甚至被侵犯的這一情況!
大概,裡邊有人,因為某些對方自己都沒留心都不以為意的細節被她敏銳的看到,她對其身份之特殊,發現、猜測到了一二。
朝銘宸明了她的良苦用心,知道她是怕他知曉了對方身份,對方會因為此番不堪的際遇繼而糾纏或施阻於他……讓她如此顧忌、思慮這麼多這麼遠的人,必然與朝廷緊密相關。
他回過頭望了望自己抓住的門把首,一點也不感到可惜的鬆開,一掃奔波了半夜的疲乏,大步走到許沅身邊。
之所以說“可惜”,是因為裡邊的“機遇”,可能如許沅負麵的推測般是“危機”,但反之,如果是往理想的方向正麵發展,也有可能成為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機”。
但許沅在這樣短時間內,所思所想的利弊裡,不止為她自己思謀,也有認真為他著想,出發點是為他好,因為她的這份用心,即使現在有人明確的告訴他,這個轉身意味著放棄了一次很難得的良機,他也不覺可惜。
朝定瀾麵上不動聲色,視線似乎落在身前地磚跳躍的焰影上,可注意力其實一直跟著許沅,跟著搭握在他小臂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