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到處是人,她隻能暫時將這些疑問埋在心底。
方瑤抿抿唇:“我還以為那個冬兒有問題,沒想到……”
她話未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叫。
眾人猛然轉身,便看到被凍得渾身發紫的知縣大人站在船艙口,不知何時手中竟多了一把匕首。
而那匕首,此時便架在一身紅衣的女人脖子上。
方瑤皺眉,她竟忘記了船上還救了一個新娘子。
船上就兩個分開的船艙,難怪樊辰沒有換身上的濕衣服,原來救上來的新娘在裡麵。
知縣大人雙腿打顫,但眼中卻露出一絲凶狠,“你、你們做這些,是不是就為了救這個女人,快,快把我放到那隻船上去,要不然……”
新娘子同樣一身濕衣,隻外麵裹了一條灰撲撲的羊毛毯,臉上凍得發白,毫無血色。
隻是……
方瑤盯著新娘子腳下緩緩流出帶著白色泡沫的血液,那股熟悉的腥濃惡臭隱隱傳來。
“哎呀,你看她的腳!”
狗娃驚聲叫道。
那知縣也不由垂下頭瞟了一眼,樊辰手中一動,下一秒前者拿著刀的右手便一陣劇痛,匕首應聲而落。
沒了支撐,新娘子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楊高衝過去,一把拎起知縣,撈起一旁的繩子三五下將後者給綁了個結實。
“你、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敢綁朝廷命官……”
可惜知縣話未說完,便被眼前的景象驚住。
方瑤小心掀起新娘子的最下方厚厚的裙擺,露出了後者長滿了一圈兒白色毛球的腳腕……
“啊,啊啊啊,疫、疫症……”
知縣大人仿佛見鬼一樣,拚命蠕動著被捆成粽子般的身子,想要離新娘子遠一點。
“他娘的,不就是長白球嗎,叫你老母!”
楊高毫不客氣地撿起甲板上一團臟兮兮的抹布,團成團兒塞進了知縣的嘴巴裡。
方瑤卻心中一跳,忙問:“疫症?什麼疫症?”
知縣大人嘴裡嗚嗚嗚地叫著,楊高又將抹布扯了出來。
“嘔……嘔……”
抹布塞得太狠,戳到了知縣的嗓子眼兒,他乾嘔了好一會兒,才瞪著滿眼紅血絲,驚恐道,“這段時間,城裡時不時出現離奇死亡的命案,仵作查過,這些死人身上都有這種白色的東西……”
方瑤他們互看一眼。
原來,除了莫名溺水的人,漳湘城裡已經有上百人餘人死於這詭異的白色圓球,城裡的大夫想儘辦法,也沒法治好。
甚至一位手上受傷的仵作不小心碰到了屍體身上的那白色圓球,在幾日後也相繼死亡。
“鴻天大師說這是河神的降怒,隻有舉行祭祀大典,才能消除。”
知縣大人瞪著新娘子腳上還在繼續增長的詭異白球,臉色蒼白道,“難怪河神發怒了,這新娘子染了疫症!”
方瑤冷笑:“我實話告訴你,你說的疫症,可全是河裡的東西造成的。”
她話音剛落,原本就暗沉沉的天,陡然黑了下來,如同深夜,水麵再次詭異地翻湧。
所有人都緊張地抬起頭,方瑤感覺到,變溫的麵具又開始逐漸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