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替姐夫決定:“你們種樹,我去打水。”
每桶水放半碗山泉水,喜兒擔心放多了種出異種招來山賊土匪街溜子。縱然要種也得等沈二郎痊愈後再種,一把扁擔能使出方天畫戟的氣勢,屆時看誰敢惦記她的果子。
金烏西墜,西邊布滿晚霞,鐘子孟買的果樹苗種到地裡,兩百畝外圈的溝渠才挖半尺深。
下午喜兒又山上弄到兩隻野雞和十幾個蛋,兩隻雞全給她爹就沒留他們吃飯。鐘子孟吃著香椿炒蛋,唉聲歎氣:“得挖到猴年馬月?”
沈二郎:“今兒才開始挖,都不知道底下有什麼,等挖下去就不慌了。何況斜著挖下去,越挖越窄,最後一尺半天就差不多了。”
沈伊人勸道:“縣裡賣樹苗的不是說了嗎?明兒尋到就給咱們送過來。我們不用過去拉樹苗,也能幫著一塊挖。”
喜兒喝口白開水:“姐夫愁啥?今兒挖的慢是一半人幫我挖坑種果樹了。果樹種下去都去挖溝不就快了。”
鐘子孟眉頭鬆開,他真是忙糊塗了。
“比我還傻。一個個嫌我傻。”喜兒不等姐夫回答就問,“有為,咱家誰最聰慧?”
小童不假思索:“舅母!”
喜兒重重地點點頭:“大傻,二傻,傻。”指著姐夫、姐姐和外甥女。
小薇氣笑了:“你們仨是什麼?”
喜兒:“我是大聰明,相公是二聰明,有為是小聰明。”
小童不服氣,大聲問:“為什麼我不是大聰明?”
“全家你最小!你舅叫二郎。”
有為點頭,有道理。
小薇差點把自己辛辛苦苦蒸的饅頭塞鼻孔裡,這麼好哄確定不是小傻子嗎。
沈二郎不想夾在兩個小傻子中間:“先吃飯。”
曹氏進來了。
喜兒驚得睜大眼睛:“她屬狗的?”
大黃搖尾乞憐,攀上喜兒的腿。喜兒一把把它撥下去:“跟你一樣貪吃。”
鐘老娘占了有為的房子,不幫鐘家放羊喂雞,小薇做飯她也不來幫忙燒火,也不叫鐘老二和鐘老兩家搭把手,沈伊人氣得把飯盛出來就刷鍋。
曹氏掀開鍋蓋,半鍋冒著熱氣的水。曹氏頓時明白這是洗臉洗腳的水。曹氏氣得扔下鍋蓋,咣鐺一聲,嚇得在堂屋用飯的有為打個哆嗦。
喜兒說出“一,二,,”曹氏到堂屋門口指著鐘子孟破口大罵。
鐘子孟慢悠悠回一句:“老二老家沒做飯?”
“他們晚上不吃!沒你有錢!”
鐘子孟:“他們不吃餓不死,你少吃一頓也餓不死。”
曹氏噎嗆著,沒想到大兒子突然這麼出息。
喜兒:“聾了?明兒下地栽樹,晚上殺雞給你吃。否則就去喝涼水。”
曹氏扯開喉嚨叫嚷什麼沒天理了,蒼天啊,她這麼大年紀鐘老大還叫她乾活,想累死她省得以後伺候等等。抑揚頓挫,跟唱戲似的。沈二郎難得的好心情全沒了。
喜兒不受影響,吃了饅頭和香椿雞蛋,喝點水灌灌肚子縫,起來摩拳擦掌。曹氏一看情況不妙轉身就走。喜兒揪住她衣領,把人拽到門外,大門一關,頂門睡覺。
小薇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喃喃道:“祖母上次說,她被關在門外,就就是這麼被扔出去的?”
有為與有榮焉地問:“姐姐,舅母厲不厲害?”
小薇無意識地點點頭。
沈二郎煩躁的心就這麼被安撫下來。
曹氏已經知道喊破喉嚨也沒用,在門外咒罵幾句,鐘老的鄰居受不了,打開門吼一句:“沒完了?”曹氏就不罵了,去找兒子。
鐘老日前得了老娘一塊布,也不好勸她去隔壁老二家。
翌日清晨,鐘家大門打開,曹氏進來,搬著凳子坐在廚房門外等著吃。
沈二郎昨晚又被喜兒“喂”一杯水,昨夜好眠,叫喜兒扶他出去,坐在堂屋門外同曹氏大眼瞪小眼。沈二郎麵無表情仿佛無聲地嘲諷曹氏,曹氏不敢詛咒謾罵,蓋因喜兒在不遠處逗小黃狗,她怕喜兒過來打她,不過片刻就受不了,起來到門外又不甘心,拐到她住的房屋門口等吃飯。
有了喜兒這個大殺器,沈伊人才不會給她留飯,跟昨晚一樣湯湯水水都盛出來,廚房隻有水和曬得半乾的竹筍。
曹氏如果有骨氣隻喝缸裡的水,她會發現水能讓她精神百倍,罵遍全村也不累。可惜她一看沒吃的就去堂屋,趁眾人不備,抓一個大饅頭就走。
沈伊人上次看到上手搶吃的的還是從長安搬到此地的路上。如今關中太平,連安陽縣的乞丐也不敢上手,否則衙役定會把人抓起來。
喜兒前世村裡也有悍婦,但是也沒有曹氏這麼厚顏無恥的。鐘家六口目瞪口呆,等她走遠才反應過來。喜兒不禁問:“姐夫真是她親生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