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元旦快樂(1 / 2)

家中有喜 元月月半 8486 字 6個月前

喜兒沒有證據, 喜兒得讓她“滴血認親”:“我沒有證據。怎麼啦?”

曹氏往地上一坐耍無賴,驚呆了村民們,交頭接耳:“她還是曹孟德的後人?長安千金小姐?”

年過半百見多識廣世事洞明的老人笑道:“聽她胡說八道。響馬都能跟著秦王打天下, 她千金貴體用得著躲到這裡?長安哪個貴人沒有幾把刀幾匹馬。她有啥,幾團假發。”

村民看著曹氏高高的發髻譏笑出聲。

曹氏在村裡裝高貴裝慣了, 聽到嘲笑聲有點尷尬。可是比起顏麵掃地, 她更不希望被掃地出門。二兒子和兒子家間正房也沒有她住的兩間房寬敞乾淨。曹氏目光短淺但是沒瞎。

曹氏賴在地上不起。沈二郎捏捏眼角, 她是不是又忘了,喜兒一隻手就能把她拎出去。

喜兒接過外甥女遞來的包裹, 拽著曹氏的胳膊往外拖。曹氏的另一隻手去掰喜兒的手,還想咬她,沈伊人和女兒嚇得齊聲驚呼:“小心!”

喜兒抬手把包裹扔出去,鐘老二和鐘老本能伸手接住。喜兒料到貪心的兄弟二人不敢叫包裹落地。哪怕他們很清楚老太婆沒有金銀玉器, 他們也不敢賭。

鐘老二和鐘老的日子不如鐘子孟,但是比很多村民好多了, 吃穿不愁。鐘老二的小兒子天賦有限就不該死磕科舉。其實喜兒也可以理解——萬般皆下品, 惟有讀書高嗎。可是也得看天賦以及自家條件,但凡占一樣也行。天下初定,買賣不好做, 他們想供出個高貴的讀書人,隻能千方百計算計鐘子孟一家。

那麼喜兒隻能寸步不讓, 鐘家的錢是沈二郎拿命換來的。

喜兒騰出手架起曹氏往外扔。曹氏跟孩子似的,雙腿掙紮亂蹬, 嘴裡罵罵咧咧。喜兒把人扔到地上就進屋, 沒有戀戰,不留話柄,村民忍不住誇她做事乾淨利落。

鐘老二後知後覺:“老大, 是不是你叫你家這個傻子到處說你不是咱娘親生的?”

喜兒不敢叫口拙的鐘子孟解釋:“說誰傻子?姐夫才沒說他不是老太婆生的。姐夫懷疑,懷疑你懂不懂?有為都懂。”

很喜歡舅母的小童點頭:“懷疑!”

鐘老叫喜兒拿出證據。喜兒反問:“誰說小薇不能生?”

此言一出,鐘老很是心虛,蓋因這個缺大德的招數他也參與了。

喜兒又問:“哪個親奶奶到處傳梁秀才跟外甥女不是和離,外甥女因為無所出被休?”

鐘子孟可能是鐘家養子比和離吸引人。然而跟此事比起來鐘子孟的女兒不能生更稀罕。喜兒此話一出,誰還管鐘子孟是不是撿來的。鐘子孟年過四旬,子女雙全,是不是撿來的都已經不重要了。曹氏不止一個兒子,他不養還有老二老,餓不死她。

當務之急是弄清小薇的事,若是真的他們以後也能說,鐘子孟有房有地有錢又如何,女兒還不是沒人要。再也不必羨慕嫉妒鐘子孟。

鐘子孟覺著自己家的事哪能全指望心眼不全乎的喜兒:“咱們村這些人誰跟親戚鄰居沒點齷齪?為了爭水灌地打的頭破血流,有人到處傳這種瞎話?”

眾人搖頭。

村裡最缺德的人也不會咒其子不得好死,其女嫁不出去。

喜兒:“鐘老,你說,外甥女是你親侄女,你為啥這樣說?”

鐘老不能承認他缺德,張了張口,無言以對。

喜兒轉向鐘文翰:“這事你也知道吧?虧你是讀書人。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天天說我傻,我都知道啥話能說啥話不能說。就你還想去長安,趁早放下書本學種地吧。”

不少村民很是讚同。

要說鐘子孟的兒子要走科舉之路,他們十分支持。小童聰慧,眼睛跟他父親一樣又黑又亮很有主意。最重要一點,鐘子孟不缺錢,沈二郎在長安經營這些年一定也認識幾個貴人,能拉扯一把。

有的時候高中狀元也沒有貴人一句話有用。

鐘文翰臊得臉通紅,此刻真覺著他不如個傻子。但他不想承認,也不想再被鄉鄰鄉親指指點點,掉頭回家。

喜兒大聲問:“你祖母也不管了?”

鐘老二家住房擁擠,跟鄭家一樣一樣。不同於鄭家沒錢,鐘老二留著錢供小兒子讀書。

喜兒轉向鐘老二的大兒子:“連親祖母都不管的人,還指望他讀好了把你們接去長安享福?做夢!”說完回到沈二郎身邊,“相公,我說得對不對?”

饒是沈二郎知道她其實很明事理,也沒想到她還會借力打力從內部瓦解敵人。

沈二郎點頭:“能讀好也行,最少麵上有光。怕就怕沒讀出來,還把錢用完了。”

小薇大堂兄和堂嫂臉色微變,鐘老二夫妻直覺不好,大聲說:“管好你自己吧。病秧子不好好養病多管閒事,也不怕活不到明日。”

沈伊人奪走喜兒的掃帚朝他身上砸,鐘老二嚇得往後踉蹌,沒想到被老母親指著鼻子罵也不敢還嘴的人這麼狠。

平日裡鐘家這些人怎麼明裡暗裡擠兌她,她都能忍,唯獨不能忍受彆人欺負她弟。

人有逆鱗,觸之即死。

沈伊人這一刻真想殺人,她沒有因為鐘老二的躲閃就此停下,看見誰砸誰,連五歲的鐘金寶也差點被她一掃帚扇倒在地。鐘老二的妻子心疼:“你瘋了?”抱著孫子往外跑。

鐘老二上去拽沈伊人是手臂,喜兒擔心她受傷,急急跑過去。鐘老二見狀慌忙鬆手,大步往後退。喜兒拉住沈伊人:“姐姐,他打你了?”

氣昏了頭的沈伊人冷靜下來,吼鐘老一家:“滾!”

橫的怕不要命的。沈伊人不要命,鐘老也怕,拽著女兒往後退。沈伊人跟上去指著又癱在地上裝死的婆母:“帶走!彆讓我再看見他!”

同曹氏交好的幾個老太婆不希望她被趕出來。曹氏在鐘子孟家吃肉,她們也能跟著喝湯。鐘子孟種那麼多果子,哪怕今年隻有幾株結果,屆時她們攛掇曹氏幾句,還愁果子吃嗎。

“滴血認親啊。”有人在村正身後嘀咕。

村正回頭,一看是村西頭最蠻不講理的老太婆,一點也不意外。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曹氏跟她在一塊。曹氏那麼愛鬨跟她脫不了乾係。

鐘老恍然大悟,理直氣壯起來:“滴血認親!鄭喜兒,你不是要證據?敢不敢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不準!”喜兒要把水攪渾,真假難辨,而非涇渭分明。

鐘老的妻子露出“傻子就是傻子”的嘲笑:“誰跟你說滴血認親不準?”

“要我證明給你看啊?”喜兒問。

鐘老的妻子對“滴血認親”深信不疑,叫喜兒證明給她看。喜兒忍著笑叫小薇拿針,叫大姑姐抓豬。鐘子孟打半桶水,舀半碗出來。鐘老不禁問:“你什麼意思?”

喜兒:“這麼明顯都不懂?你真是個棒槌!”

鐘老抬起手,喜兒揚起巴掌:“一巴掌呼死你!”

村正擔心就是擔心這點,拉一把鐘老:“打得過她嗎?”

鐘老的妻子終於明白過來:“你你你叫我跟豬滴血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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