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點點頭,就不再說什麼,上層的東西不是他能夠參與的。劉老必竟是劉老,如是惹得他發了火,那麼就會有人遭殃。張清揚想到上次李金鎖的話,便說:“老李在浙東發現點新情況,他認為龍華集團近期要走私一批貨,所以想……可海關不歸他管,我覺得……”
“告訴他先不要動。”老爺子不暇思索地說。
“我知道了,”張清揚點頭,也沒有深問。
“有些關係還需要旅順啊!”劉老長歎一聲,隨後睜開明亮的眼睛對張清揚說:“馮小華到是可以動動,你和老李說,不能明著動龍華,可以采取曲線救國的策略嘛!中石油可是有很大油水的公司啊……”
張清揚品味著劉老的話,隨後臉上放出光茫,漸漸明白老爺子的暗示了。
當天晚上,張清揚就給李金鎖去了電話,這些天,李金鎖一直在等著他的電話。張清揚說:“李哥,我這裡已經動手了,基本上穩定。”
“清揚,你和老爺子提沒提我上次說過的事情?”李金鎖略顯緊張地問道。
“我說了,老爺子的意思是先不要動。”
“哦……”李金鎖的語氣裡難以掩飾的失望。
張清揚笑道:“老爺子的意思是可以采用曲線救國的方案,李哥,你想沒想過,馮小華把持浙東中石油公司這麼多年,手上一定乾淨嗎?”
“我明白了,你告訴老爺子,我不會讓他失望的!”李金鎖得到了尚方寶劍,聲音也哄亮起來。
由於遼河的案子還在調查當中,張清揚急於聽取進一步的消息,隻在京城停留一晚,第二天就要回遼河。臨行前,陳雅與他依依不舍,張清揚抱了抱她說:“老婆,安心把孩子生下來,生孩子的時候我來陪你。”
陳雅點頭,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張清揚在飛機起飛前給張素玉去了一個電話,這個月由於太忙,又不能與她如期赴約了,他必須提前解釋。張素玉了解遼河現在的局勢,自然也沒多說他什麼,隻是語氣中有些惆悵。
回到遼河以後,鄭一波馬上來找張清揚進行了工作彙報。鄭一波在彙報中說,三通集團董事會已經向市委市政府發出了通告,聲稱解除了賈政興在集團中的一切職務,並且會配合調查,爭取早日為集團洗脫罪名。
張清揚聽完彙報後微微一笑,說:“他們的動作到是很快!”
鄭一波沉重地點頭:“是啊,賈政興一出事,馬上就撇清了關係,這也足可以看出來對方有組織有紀律,責任分得非常嚴謹有序。”
“賈政興怎麼樣了?”
“多餘的話什麼也不說。”
“那就先這樣吧,該結束的就要結束,要不然就會有人以為我們是針對他嘍!”張清揚意味深長地說。
鄭一波眼前一亮,隨後小聲道:“有件事,還要向您彙報。”
“什麼事?”
“就在賈政興被捕後的幾分鐘後,朱書記給他打去了電話……就在我們常委會後……”
“啊,他敢……”張清揚詫異地望向鄭一波,沒想到朱天澤的膽子這麼大。
“電話直響了一聲就掛斷了,沒有接聽。”鄭一波看出張清揚的疑惑,進一步解釋道。
張清揚抽出一根煙點燃,想了想才說:“這件事先不要聲張了,和保山講清楚,一定要保秘,儘量不要傳出去……”
“哦,我知道……”鄭一波點頭,尋思著張清揚所講的“儘量”不要傳出去是不是彆有用意,為什麼是“儘量”而不是“一定”呢?這其中令人深思啊,不過他嘴上卻是說:“我覺得這件事可以利用一下,那個……”
張清揚揮手打斷他的話,說:“不能利用,用了也傷不到他本身,頂多讓我們的朱書記再丟一次人而已,他現在已經夠丟人的了!”
鄭一波不再說什麼悄悄退了出去。他現在已經想通張清揚所說的儘量不要傳出去的“儘量”是什麼意思了,心中不禁佩服張清揚的手段高明。
朱天澤家裡,朱天澤正在與父親談著現在的局勢。朱天澤不停地吸煙,他的麵前堆滿了煙蒂。他對麵坐著父親朱文,老頭子的臉上也露出疲憊的神色,他雙臂抱在胸前,一言不發。
“爸,我現在沒有什麼好辦法。”朱天澤痛苦地搖搖頭,賈政興事發以後,朱天澤成為了遼河市官場以來最大的笑話。剛剛帶頭表揚完的集團負責人就出了事,他成為了萬夫所指。此刻,他萌生了退意,剛才與父親正商量著呢,他想離開遼河。
“廢物!你就這麼走了,你對得起誰?你還要不要臉?整個遼河都要笑話我們,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天澤,挺一挺終會過去的,你不能讓我失望啊!”朱文大聲喊道。
“爸,對不起。”朱天澤垂下腦袋。
“一次失敗算什麼,我們還有機會!”朱文顯得比較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