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保山點點頭,帶著人又出去了,輕輕把門關上。張清揚望著一桌子的酒菜,笑道:“楊總,我陪你喝兩杯?”
“好,爽快!張清揚……我佩服你!”楊校農顯得很高興,態然自若,好像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張清揚親自為他倒了一杯酒,說:“楊總啊,按輩份來說我比你小,這杯酒我來敬您!”
“嗯,你是比我小,我爺爺足足比你爺爺早了二十年啊,要不是文革受害,沒準……”楊校農回味著往昔。
張清揚馬上問道:“你所做的一切,就不怕他老人家怪罪?”
“怪罪?我就是在替他老人家報仇,當年是國家害了他,整個國家都欠他的,我要讓國家償還我們楊家!”楊校農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張清揚搖搖頭,“當年我爺爺也受到了迫害……”
“他們性質不一樣,我爺爺被鬥死了,可你爺爺挺了過來,後來走上了最高一層權利,並且發展了他的勢力,發展了他的子孫進入政壇……”
“那麼楊仆先生是不是也得到了回報?如果單憑楊仆老先生的能力,他可以成為上將嗎?他能夠成為人大副委員長嗎?”張清揚厲聲問道。
楊校農果然不出聲了,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承認父親的位置已經照顧了我們楊家,但這遠遠不夠,遠遠不夠……”最後四個字他說了很多遍,好像磁帶卡住了一樣。
張清揚覺得話題扯遠了,便問道:“對於你自己的問題,你就不想開口了是不是?”
“對,我就是不開口,你沒權利審問我,要查我就請中紀委的來,我是有身份的人,你們還不配!”
“那你就等中紀委來吧!”張清揚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麵上,冷冷地對他說:“楊總,我今天告訴你,你的事情已經擺在了桌麵上,既使你一句話不說,我們也有辦法給你定案,你軍方的那些朋友已經被扣了,還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訴你,國務院已經成立了720專案組趕往浙東……”
楊校農的眉毛跳了跳,臉上異常,隨後努力振定自己,滿不在乎地說:“你能嚇住我嗎?”
“我憑什麼嚇你?嗬嗬……”張清揚不再理他,轉身就走。
來到門外,張清揚對胡保山說:“四人一班,24小時盯著他,千萬不能讓他自殺,更不能讓他跑了!”
胡保山為難地說:“他總不開口怎麼辦?”
“不急,案子才剛開始而已。”
胡保山點頭道:“我們發現了一件事,三通集團經朝鮮走私來的貨物多半又轉銷浙東省的龍華集團,您看?”
張清揚心中高興,表麵上卻說:“看來與浙東也有關係啊,如果情況屬實,我們就要與浙東聯係,可以與他們合案來一同偵破……”
“我明白了。”胡保山看到了張清揚嘴角的那絲笑容,但是不明白原因。
離開後,張清揚給李金鎖打去電話。從側麵問了一些案情的發展,隨後又講了講遼河這裡發現的情況。李金鎖說會向上級彙報的,爭取取得上級的意見,把兩個案子歸為一個案子來查。
………
朱天澤的家裡,氣氛有些冷。朱家四口人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著朱天澤與關紅梅的離婚本,兩人從今天起在法律上已經不是夫妻了。雖然兩人實際上從來都不是夫妻,但是今天在法律上已經承認了這個事實。
一屋子人的目光好像都聚集在離婚本上,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四人坐了有多久,朱天澤首先發言,很是無奈地說:“紅梅啊,明天……明天你就自由了,你要是想在這裡住呢,就在這裡住,如果不想在這裡住,你隨時都可以離開。這些年是我們朱家對不起你,我不會給你什麼補償,那樣就是對你的諷刺了,我知道你希望乾乾淨淨的離開。”
關紅梅點點頭,說:“我的確希望乾乾靜靜地離開。”
坐在他身邊的是孫月娥,她緊緊握著關紅梅的手,很不放心的囑咐道:“紅梅,一個人一定要注意身體,要不然對孩子不好,你知道不?我們一定要常聯係……”
“月娥姐……”關紅梅眼圈裡含著淚,望著朱天澤說:“你一定要正式和月娥的手續辦了,今年辦對你影響不好,那麼明年也要辦下來!不能讓她這麼不清不白的照顧你一輩子!”
朱天澤點頭道:“我對不起她,等遼河平穩了之後,我就和她辦手續。事情已經這樣了,還什麼影響不影響的,我……現在什麼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