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薦你加入巡視組,真的不是為了私心,你也用不著感謝我,我隻是想為黨和國家培養一些出色的後備乾部。我多麼希望今後你能在紀檢戰線上工作啊,嗬嗬……可惜啊,你的誌向遠大,不會局限於這裡。”
張清揚端起茶杯吹了吹,並沒有說話,他當然理解陳潔此話的含意。
陳潔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巡視組的任務很艱巨,部裡的工作你放心吧,還有我和其它副部長在,我希望你加入巡視組之後,可以體現出更大的價值,充分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和想象力,我們紀檢工作需要創新。”
張清揚點點頭,認可地說:“您這話說得對,我們的紀檢思路應該會隨著時代的發展進行改變和進步,對於腐敗的認識和判定,都應該更靈活,更人性化,對待那些還有希望的犯了些小錯誤的乾部不能一棒子打死!”
“是啊,這也是巡視組的重要工作之一,能用談話解決的問題,又何必要對薄公堂?嗬嗬,也許你不知道,第四組常務副組長由前中紀委向副書記擔任。向老聽說和你搭手顯得很興奮啊!”
張清揚有些驚呆,他知道向副書記的大名,卻沒想到此次要給自己當幫手,這讓他一時間無法相信。向書記在紀檢乾線工作了四十年,更是擔任了十五年中紀委常委、十年中紀委副書記,其影響力可見一斑。向書記已經退休,年過七十,但卻沒有完全退下去,一直以組長的身份參與巡視組的工作,此次卻成為了張清揚的助手。張清揚知道,向老書記過去是第二巡視組的組長,今年第四巡視組有自己的加入,向老書記也跟著過來,一小帶一老,看樣子是上頭有意而為之的了。向老書記被稱為高級官員的惡魔,在他的手下,倒下了很多省級部以上領導,甚至有兩位國字號的副國級高官就倒在他的手下,一位是死緩,一位直接死刑。這樣的人跟在自己身邊,他有些誠惶誠恐。
見張清揚發呆,陳潔也不在意,笑道:“向老書記是紀檢工作的老戰士了,但是年紀必竟大了,你們這次下去,你要多多注意他的身體情況,要照顧他,這是你難得的學習機會!”
張清揚點點頭,心說與向老書記在一起,自己這個掛名組長更顯得是擺設了,當然,以向老書記的威名,他應該不會在乎這些名利了,必竟已經退下來好幾年了。
陳潔接著說道:“你也不要有什麼精神壓力,你是上麵指定的第四巡視組的組長,但你還要多多傾聽他的意見。對於紀檢工作,薑還是老得辣啊!”
張清揚懂得陳潔這翻話的意思,點頭道:“您放心吧,我會虛心向老書記學習的。”
陳潔接著說道:“你不在部裡的時候,你的工作先讓老姚幫你分擔一些,怎麼樣?”
“嗯,我看行,這三個月老姚的擔子就重一些嘍!”張清揚笑了笑。
“嗬嗬,清揚啊,可能不止三個月哦!你要做好長期的打算,去年第三巡視組出訪,在外麵呆了八個月!時間上可不一定啊。不過你可以靈活掌握。”
張清揚想了想,心說自己原本就不是紀檢乾部,今後更不可能在這個係統發展,索性不如在部裡多放些權,在基層多走些地方反而對自己有幫助。陳潔讓自己出任巡視組的組長不也是這個目的嗎?想到這些,他便說道:“向老書記年紀大了,我又怎麼能忍心讓他一個人受苦,今年我會陪在他身邊的。”
陳潔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對於你而言,巡視組可能比在監察部坐班更能體現出價值。巡視組下周動身,向老書記抽空想見見你。”
張清揚答應一聲,又抬頭看了眼陳潔,心裡有個疑問,卻沒有問出口,他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
“怎麼了,有話要說吧?”陳潔看出了他的為難。
張清揚心一橫,說道:“每個巡視組的巡視方向,這個……是組織上定的嗎?”
陳潔點點頭,笑道:“為公平起見,各個巡視組的巡視方向,並沒有其它任何政治含意,完全是由工作出發的。”
張清揚不好再問,他真想不通就在所有人都把他和喬炎彬稱為對手的時候,上頭還安排他去西部,這真的是巧合?張清揚見陳潔沒有其它話了,便起身回到了自己辦公室。臨走前,陳潔交給他一份文件,是第四巡視組的人員名單及巡視對象。
………
回來之後,張清揚未能平靜,拿起電話向老宅打去。接電話的是爺爺的特護,聽到是他,立刻把電話交給了劉老。
“爺爺,我和向老書記搭班子進了第四巡視組,我是組長,這事您和爸爸知道了吧?”
“怎麼了?”
“嗬嗬,我有些突然,沒想到會是這樣,還以為您和爸爸會提前通知我的。”
“清揚啊,家在大也沒有國大,我在大也沒有法大,以後啊……你要學習聽從組織上的安排,彆老想著從我這裡打探消息!”
劉老的話很嚴肅,張清揚聽後卻獲益匪淺,看來自己的確要放棄擁有強大後方的打算了,今後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隻有這樣才能博得劉係的好感。爺爺又給自己上了一課!
張清揚笑道:“爺爺,您說得對!”
“小向那人我了解,你好好乾吧,不要有什麼壓力。”外人麵前的“向老”,在劉老這裡成為了“小向”,聽起來有些滑稽。
“爺爺,我明白,就是不太知道為什麼是西部。”
“清揚啊,是你把這件事想得太複雜了,難道說彆人喜歡聯想,你也要這麼想嗎?不管西邊有誰,都是為了工作!”
“爺爺,您說得對。”聽到爺爺的批評,張清揚反而感覺寬慰了不少。是啊,難道說西部有喬炎彬在,自己就要躲著他走嗎?這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