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李鈺彤甜美地一笑,展現出自認為最美麗動人的一麵。
瞧見李鈺彤那副“職業性”的笑臉,張清揚就無奈地搖搖頭,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麼了,家裡每次來客人,她都會表現得極為優秀。陳喜這是第一次走進省長家,心裡有些拘束。李鈺彤瞧見他那小心的模樣,心裡就明白了,這一定不是什麼大官,或許是有求於領導。這麼一判定,對他的迎接也就不似剛才那麼熱情,指了指旁邊的鞋架,說:“那有拖鞋。”瞧那意思,完全將陳喜當成農村人看待了。
張清揚看到李鈺彤看人下菜碟,變臉如此之快,滿臉的勢利小女人的模樣,又氣又好笑,有外人在場,也不好再批評她。陳喜可不敢把李鈺彤當保姆看待,很客氣地道了聲感謝,這讓李鈺彤更傲慢了。
張清揚坐在沙發上,看著站在麵前的陳喜,笑道:“坐吧,不要那麼緊張,我們又不是剛認識,算起來,雙林省你是為數不多的最早認識我的人,總不能因為我是省長,你就不把我當成老朋友了吧?”
陳喜微微一笑,省長的話讓他的緊張得以緩解,他坐在省長對麵,雙手搓在一起傻笑。
李鈺彤泡上茶,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張清揚說道:“天不早了,說說找我什麼事?當然,求官的就免了。”
“不……不是,”陳喜搖搖頭,尷尬地說:“省長,其實我來之前一直很矛盾,您現在是省長,不是監察室的主任,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是,如果不對您說,我心裡又會不舒服。”
陳喜越是這樣的表現,張清揚越是相信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訴自己。他是必須為陳喜創造一個可以信任的氛圍,便溫和地笑道:“陳喜啊,你彆緊張,你也是一位紀檢的老乾部了,無論要對我說什麼,我相信你自己都會有一個很好的判定,我相信你的政治覺悟,無論你說與不說,我都不想逼你。我們先隨意的聊聊,喝杯茶吧。”
陳喜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口說道:“省長,自從您回歸雙林省,省內的變化很大,有幸成為您手下的兵,我很高興。”
“你的年紀也不大,現在剛是事業的起步期,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嘛,隻要你能行,我肯定會做到舉賢不必親。”
“謝謝省長的信任。”陳喜咬咬牙,好像最終做好了決定,抬頭道:“省長,我今天來找你確實有重要的事情,我……無意中發現了舉報趙鈴的人。”
“哦?”張清揚萬萬沒想到陳喜會說出這件事,令他十分的意外。
“省長,事情是這樣的,我參加了對這個案件的初審工作。”
“可是,紀委是有責任保護舉報人的,你這麼做……”
“省長,我明白您的意思。”陳喜打斷張清揚的話,“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通過審核,我發現舉報材料雖然都有事實依據,但經過我初步審核了一些事,發現另有隱情,似乎舉報信中有張冠李戴、藝術誇張的成份。說白了吧,我現在懷疑這是誣告。”
“那這舉報人……”張清揚有點聽明白陳喜的意思了。
“如果不是偶然發現舉報人是誰,關於趙鈴的材料,我們是有權利立案的,可是當我發現舉報人,並且調查了一些事情後,發現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看似材料是真實的,但也許趙鈴真是被冤枉的,隻不過舉報信的手法很高明,如果我們真的去調查,而不是發現了最原始的材料,趙鈴還真難以洗脫罪名。”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這個舉報人用了一種非常規的方式舉報趙鈴,若跟據你們現掌握的材料,趙鈴是凶多吉少,但隻要得到舉報人手中的原始資料,那麼也許就會表明趙鈴是冤枉的,而那位舉報人就涉嫌誣蔑?”
“是這樣,所以我現在不知道如何處理,才想到了省長您。”陳喜抬頭小心地看向張清揚。
張清揚抽出兩支煙,扔給陳喜一支,陳喜立刻起身為他點燃,隨後自己也點燃。張清揚緩緩吸了幾口,說道:“既然你知道舉報人可能違法,那就直接查他好了,這事很清楚嘛!”
“我想過了,但這樣不行。”陳喜苦惱地搖搖頭,“省長,我是一名紀檢人員,怎麼可能去調查舉報人?甚至,我現在都沒有任何理由去揭發舉報人!話再說回來,我們根本就無權接觸舉報人,因為這是匿名的,哪有不調查被舉報者反而去調查舉報人的,這樣會使我省的紀檢工作陷入被動!”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張清揚點點頭,他現在才弄明白陳喜糾結的原因,他笑道:“要想調查舉報人的問題,程序不對,是吧?”
“對,就是程序不對,沒有任何調查的理由。”
“因為你是偶然間發現舉報人以及他所掌握到的原始材料,那就更不能去調查他,這是違背紀檢人員職業操守的!”
“是的,所以我不知道如何辦,按規矩辦,可能會害了好人;但又不能不按規矩辦……”陳喜猛地吸了幾口煙,整個人被煙霧籠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