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等人在黑戈壁幾乎穿行了一整天,回到金沙市區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這可把金沙市的領導班子嚇壞了,還好電話是通的,否則市委書記謝立科就要搬救兵去尋找了。
黑戈壁是世界聞名的無人區,又剛剛發生匪徒事件,如果張清揚等人在這裡消失了一天而無法與外界取得聯係,沒有人懷疑他們在裡麵出事了。如果省委書記在這裡出事,謝立科這個市委書記也就乾到頂了。
張清揚的車隊剛到下榻的賓館,謝立科和市長阿裡汗江就圍了上來。
“張書記,沒事吧?”謝立科問道。
“沒什麼事。”張清揚擺擺手,隨口問道:“司馬省長呢?”
“哦,他在房裡。”謝立科回答。
“媒體們都安頓下來了?”
謝立科先點點頭,隨後又搖頭,皺著眉頭說:“他們並沒有離開,還想挖出一些信息……”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已經安排了人保護他們。”
“嗯,不要讓他們出意外。”張清揚拍了拍謝立科的肩頭,他當然明白所謂的“保護”是什麼意思。
“張書記,您回房休息一下,一會兒就下來用餐吧。”
“嗯,好吧,還真是餓了。”張清揚看向小雅,說道:“我們去洗把臉吧,換身衣服。”
陳雅點點頭,跟著張清揚上樓了。謝立科拉住鄭一波,眼神示意了一下。
“鄭書記,打擾您一下。”
鄭一波停下腳步想了想,說道:“有事?那去我房間談吧。”
“好的。”謝立科陪著鄭一波來到了房間裡。
“鄭書記,情況不太好啊!”謝立科苦著臉說道,有些話他不好直接和張清揚說,隻能先同鄭一波通通氣。
“怎麼不好了?”鄭一波一邊脫衣服一邊問道。
謝立科歎息道:“還不是媒體的事!新聞發布會結束後沒多久,我就接到了省長的電話,省長對我提出了批評,他認為我不應該說那些話。”
“省長還說什麼沒有?比如……”
“您指什麼?”
鄭不波冷笑道:“既然省長對我們的做法不滿意,那他提沒提出什麼意見或者針對的策略?比如在宣傳方麵他有什麼提議?”
“哦,這個沒有說,隻是提出了批評,說我們的做法欠考慮,不利於西北的團結,不利於西北的形象,更不利於……反恐總隊的發展……”
“哼!”鄭一波冷哼一聲,他明白吾艾肖貝現在想些什麼。
張清揚這次沒有控製輿論,令西北省委高層麵臨著巨大的壓力,身為省長,吾艾肖貝自然會出麵說一些場麵話。但是,吾艾肖貝的心裡是樂於看到這種局麵的。雖然他不明白張清揚這次做法的真正用意,可是顯而易見,壓力越大對他是越有利的,西北反恐總隊和省政府沒什麼關係。新聞發布會又是在金沙召開,他也沒有參與,司馬阿木雖然坐在了現場,可背後的總指揮還是張書記。
輿論這種事,如果再不加以控製,隨著事態的發展隻能越來越嚴重,那時候就不單是西北的壓力了,就連高層都會備受質疑,甚至連華夏軍隊、警界也會受到詬病……
等到那個時候,吾艾肖貝的好處就能體現出來。當事態到了一個不受控製的局麵,西北方麵已經失去了自主能力,便需要高層出麵擦屁股了,那將是吾艾肖貝最想看到的結果。一但高層出麵壓製,所有的矛頭都會轉向張書記,吾艾肖貝卻可以抽身事外,因為他一直都沒有參與反恐總隊的工作,而在新聞發布會之後也提出了一些質疑,他的論調是和大部分人保持一致的。
高層為了解決矛盾,轉移壓力,最終就隻能犧牲張清揚了。首先,高層會公開批評西北省委在這件事的做法上存在失誤,之後,張書記即使不被馬上調走,半年以後肯定會被調走,而後,他的政治生命也就終結了。而鄭一波,身為反恐總隊的負責人,受到的處分會更嚴重……
鄭一波想著吾艾肖貝的陰險計劃,不禁有些憤怒。都這個時候了,張書記在想著如何替兄弟們報仇,可是吾艾肖貝還在想著自己!當然,話說回來,鄭一波也替張書記捏了一把汗,他知道張書記要反擊,可是卻不明白他為什麼放任媒體亂說,而且還主動公開案情,這招棋太險了。
謝立科坐在一旁看著鄭一波陰情不定的麵孔,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過了好久,才小聲問道:“鄭書記,領導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我現在有點糊塗了!”
“呃……”鄭一波收回思緒,看向謝立科說:“彆說你,我也想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