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洛倫佐終究還是在離開閻良機場之前拿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幾盤錄像帶。
由於未被邀請的人員並不被允許進入這裡，施耐德等其它歐方代表團主要成員都隻能一直等在外麵。
這些人隻能看到兩架飛機依次起飛，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又依次降落。
至少都飛回來了。
但具體情況大家都還不得而知。
畢竟結冰試驗全程是在4500米高度上完成的。
因此在看到出現在機場門口的科倫坡等三人之後，大廳裡麵等著的一群老外瞬間嘩啦一下全都站起身來，湧到了出口周圍。
“試驗情況如何？”
“華夏人真的在sld條件下進行試驗了麼？”
“飛機結冰情況跟他們的預測相差多少？”
“那架跟著一起起飛的轟6是做什麼用的？”
“……”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問的問題，一時間人聲鼎沸，各種語言交織在一起，根本聽不清什麼。
最後還是施耐德控製住了場麵，作為代表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根據你們在飛機上看到的情況，華夏人對於結冰和防除冰的研究到底是個什麼水？”
這個問題比較專業，科倫坡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準備回答。
而瓦萊特女士已經棄療，單手捂著額頭示意洛倫佐直接來個痛快的。
於是所有人的都看向了手中拿著一大盒錄像帶的老教授兼空客工程師。
洛倫佐思索了幾秒鐘，然後搖了搖頭。
“呼……”
這個反應讓施耐德鬆了口氣：
“我就說嘛，華夏人之前很有可能就是在自吹自擂，目前的技術水平怎麼可能做到精確預測……”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洛倫佐就又繼續道：
“以我的能力，完全無法估計他們的研究水平到底有多高。”
“？？？”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所有人預料。
“教授，您這是什麼意思？”
有心直口快的人直接問了出來。
洛倫佐的臉色不斷變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後他隻是提起了手中的盒子。
“這件事情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我們回酒店詳聊。”
……
當天下午，歐方代表團所有人在一間臨時借用的會議室裡，看完了洛倫佐拿回來的整卷錄像帶。
當然還有那三張常浩南發給他們的模擬結果圖，也被傳閱了一遍又一遍。
“所以您的意思是說，他們在這個方麵，確實要領先我們很多？”
施耐德的聲音有些乾澀，而語氣中則滿是難以置信。
根據之前科倫坡帶回去的消息，以及多方渠道的旁敲側擊，他們基本確定華夏在防除冰係統設計具有一定優勢，更重要的是有一套完整的有關防除冰的適航審定和測試體係。
否則他們也不會搞這麼一個代表團過來找華夏談判。
但在來華夏之前，大家對這個優勢的理解基本都停留在“比我們肯定是強一些，但大概不如北美那邊”的水平。
哪怕到今天之前，比較普遍的看法也就是華夏或許會和北美各有優劣，可以提供一個跟faa對等談判的機會。
結果今天，洛倫佐直接告訴他們，華夏人在這個領域的研究水平，跟歐洲，跟美國都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
按照他的原話就是：
“以我的認知能力來說，沒辦法計算出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也無法估計我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發展到這樣的程度，隻能說，如果不進行合作的話，五六年之內不會有追上的可能，至於更遠以後……”
洛倫佐思考了一下：
“那就要取決於計算機性能的發展了，理論上，我們可以用cfd手段做出差不多的效果，但那樣的計算量根本無法想象，足夠超級計算機算到22世紀。”
“所以……我們真的需要跟他們進行聯合研究？”
施耐德抬起頭，看了看其它幾人，似乎是在征詢意見。
“恕我直言，施耐德。”
科倫坡突然插話進來：
“其實防除冰研究，尤其是sld條件下的防除冰研究，擱在平常不算是個特彆重要的領域。”
“但在這個faa利用航空安全問題向我們發難的節骨眼上，隻有兩害相權取其輕，華夏人對我們來說至少不算是迫在眉睫的威脅，而波音和麥道如果不付出任何代價就合並，可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無論從芬梅卡尼卡集團的利益，還是從科倫坡自己的個人利益出發，他都有十分充足的理由促成這次談判順利進行。
此時洛倫佐也緊接著補充道：
“另外，結冰模擬是一個橫跨諸多學科的領域，華夏人表現出的能力說明，他們在基礎物理學和計算機科學方麵也必定頗有建樹，總之，能跟他們合作的話，我們也不會吃虧。”
這次是真正的雙贏。
施耐德的表情一時間精彩極了。
而洛倫佐在說完剛剛那番話之後，稍稍停留了一下，又說起了關於ait飛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