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確實想不出其中有什麼值得一定要跟自己麵談的內容。
距離拉近之後,常浩南發現郭立強的臉色有點發白:
“需不需要先去吃個早飯?”
“不用,飛機上已經吃過了,談正事要緊。”
郭立強擺擺手,同時把隨身帶著的公文包放在桌上:
“還有,常總叫郭工就行,說起來,我這主任的位置還算是借了您的光呢,要不是看見那篇論文受到啟發,霹靂11不可能那麼快就完成定型。”
就在這寒暄的功夫,他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已經從包裡掏出了幾份裝訂起來的冊子。
二人在會議桌邊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定。
“常總,我其實是直接從盛京飛過來的,112廠的何明何副總說,是您向他推薦,把引進國產並改進超遠程空空彈的項目交給我。”
常浩南點頭:
“對,因為我算了算,你們把霹靂11搞完之後,應該沒什麼太大的負擔,正好有能力接下來。”
“所以我這次來,是想到了一個全新的思路。”
郭立強說著把幾摞資料推到常浩南麵前:
“通常來說,帶被動雷達製導功能的反輻射導彈,無論攻擊的目標位於空中還是地麵,都需要跟專用的電子戰飛機配合,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戰鬥力。”
“但是r33這個彈的射程實在有點太遠,在進入到末端之前,咱們國家現有的戰鬥機機載雷達搜索距離不夠,很難提供完整的中段引導,而被動雷達引導在中遠距離的精度又很差,也沒辦法讓導彈僅憑電磁波溯源就精準找到目標。”
“這樣一來,導彈要麼發揮不出超長射程的最大優勢,被迫要在中距彈的優勢區間作戰,要麼勉強打出去之後,也很容易在中段就脫鎖,無法對敵機造成什麼有效威脅。”
“所以我想到,能否利用r33平台足夠巨大的體積,不把它簡單當做一枚導彈,而是作為整個搜索體係的一部分,由電子戰飛機的無源探測雷達和機載遠程導彈進行組網,對超遠距離,或者低可探測度目標進行定位?”
剛一開始的時候,常浩南還是帶著輕鬆和些許好奇的心態來聽郭立強的想法。
但是,當聽到最後一條,也就是讓導彈和飛機配合進行協同搜索的時候,他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大腦也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毫無疑問,郭立強的這個思路,絕對領先於這個時代很多年。
采用多架飛機進行協同,通過數據鏈網絡由隨機捷變多平台相互引導信號對敵方雷達係統進行交錯定位,這是2010年代的思路,而且進行過相關研究的國家不會超過3個。
在90年代末這會,數據鏈網絡屬於妥妥的外星科技,短時間內不用想。
彆說華夏,哪怕美國都沒有能滿足這種要求的多向高容量數據鏈。
但完全可以降低要求,不用隨機捷變多平台,而是由固定型號、乃至固定編碼的導彈和導彈,或者導彈和載機之間進行配合。
這樣就隻需要一種非通用的單向數據傳輸係統,難度直接降低了好幾個維度。
類比一下的話,前者相當於真正意義上的a射b導,像是用35引導標準6,或者蘇35引導48n6去打超地平線目標。
重點在於a和b都無需事先指定,隻要從戰區撈出來兩個符合要求的玩意就能打出行雲流水的配合,屬於到了2020年代都隻在理想條件下進行過少數測試的狠活。
但後者則類似當年紅海軍用中繼直升機引導遠程反艦導彈攻擊航母,雖然說起來也像是a射b導那麼回事,但這裡的a和b都是預先確定的,換了其中一個就不靈了。
所以哪怕在70年代都屬於成熟技術。
雖然戰術靈活性完全是一坨,但有總比沒有要強。
要知道,之前他設計的殲轟電7,本身就擁有比較完善的無源探測能力。
如果再掛上兩枚有組網能力的導彈,打出去之後就相當於在這片空域裡多了兩個功能稍弱的同型號飛機,可以大大增強對目標的捕獲精度。
更關鍵的是,導彈的速度極快、幾乎無法被攔截,而且還會隨著時間流逝不斷拉近跟目標之間的距離。
當然,代價也不是沒有。
這樣一發導彈幾乎是按照飛機的標準來設計,成本必定相當驚人。
而且導彈的飛行窗口比較短,最多也不會超過5分鐘,捕獲到目標之後很可能來不及轉向發動攻擊而需要補刀。
換句話說一次攻擊至少要發射34枚。
但殲轟電7實在是不可能掛更多彈藥了。
真想發揮這套作戰模式的潛力,要麼換個掛點位置更多、載彈量更大的飛行平台,比如殲11。
要麼就直接把整套係統放到地上,當個防空武器用……
常浩南的長時間沉默對於郭立強而言,煎熬得如同等待審判。
但他也不敢隨便打斷對方的思考。
終於,在漫長的十幾分鐘之後,常浩南終於抬起頭來,重新看向一臉忐忑的郭立強:
“你這個思路……應該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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