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過了兩天時間,一份由塞爾日?達索親自簽名的的合作邀請函便被送到了火炬集團。
內容麼……自然是關於獵鷹Z設計方案當中,有關高速翼型部分的設計方法。
而且,甚至不是以供應商的身份邀請。
而是簡單粗暴地直接增加了火炬集團,實際上也就是航空動力集團在整個項目中的份額占比。
換句話說,就是以後每賣出去一架飛機,可以從利潤裡麵分到更多的錢。
並且,也會相應具備更多話語權。
基本算是百利而無一害。
不過,航空動力集團畢竟是一家央企。
按照慣例,這種事情還是得集體討論之後才能決定。
當然,說是討論,但結果幾乎沒有什麼懸念。
無非是走個表決流程,最後再讓總經理朱霖育簽個字而已。
所以集團層麵也就沒為這事專門開會,而是直接放在周五下午的一次定期組織會議之後了。
“浩南同誌,在這件事情的決策上我倒是沒有任何意見,隻是有個問題單純比較好奇……”
在用了不到兩分鐘時間完成表決之後,或許是覺得這麼快開完會實在不太像話,總之朱霖育並沒有立即宣布散會。
於是,副總經理之一的鄧世佑便趁此機會問道:
“這機翼設計應該是氣動設計的一部分,但我們航空動力集團目前的幾乎所有業務都圍繞航空發動機展開,而且下屬各?廠所也都沒有過飛機總體設計的經驗……”
“當然,我知道在總公司時期,浩南同誌你參與過幾種飛機型號的研發工作,可獵鷹Z畢竟是個體量不小、還涉及到與外方溝通合作的項目,總不能隻靠您一個人做吧……”
鄧世佑主要分管的是企業後勤和下屬非業務機構管理一塊工作,不過早年間也是繪圖員出身,倒不至於對航空技術兩眼一抹黑。
因此,問的問題倒也並不離譜。
常浩南確實不可能單靠自己一個人完成如此複雜的工作,總要找些幫手的。
但幫手從哪來,這就是個問題。
不過,還沒等常浩南開口解釋,坐在距離朱霖育最近位置上的林左明就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回答道:
“其實要說溝通……可能也沒有太多事情需要溝通。”
說話間,他還拿起桌上那份合作邀請函,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
“按照這裡麵的說法,隻要我們把翼型部分按照要求優化好,然後交給達索方麵就行了,後麵的工作,包括結構設計,還有和飛機總體的結合,都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事情。”
他這句話說完,會議室裡頓時掀起一陣哄笑聲――
雖然達索那邊使用的措辭是“合作”,但在這種節骨眼上突然搞這麼一手,誰都能看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
“我們之前貿然選擇了錯誤的計算工具,結果玩脫了,現在想要改邪歸正,但感覺時間上有點來不及,您看能不能來幫我們擦個屁股?”
隻不過大家都是要臉的人,麵子上總要過得去。
不可能真的跪下給磕一個。
所以大家心裡明白怎麼回事就行了。
“林總說的沒錯。”
常浩南見此情景,也就順勢接著林左明的話茬繼續了下去:
“客機和戰鬥機不太一樣,因為無需考慮翼身融合的問題,加上獵鷹X使用尾吊式發動機布局,所以機翼在空氣動力學層麵是一個相對孤立的元素。”
“至於鄧總剛才的問題……”
他臉上不免露出幾分笑意:
“雖然咱們集團下麵確實沒有專門負責飛行器總體設計的單位,但我們火炬集團之前還在科學院下麵的時候,就通過一些項目積累過不少有此類經驗的設計師。”
“比如我們有一個數值計算業務部,這個部門的主任是我師兄,叫劉洪波,此前就負責過新舟60和直12兩型飛行器的機翼和旋翼設計優化……”
“……”
這個解釋一出來,不光鄧世佑,會議室裡的另外幾人也是滿臉震驚之色。
隻有常浩南本身,以及比較了解情況的朱霖育和林左明表現得一如既往。
其實,這倒也不能怪其餘幾名領導不熟悉情況。
火炬集團和那些從總公司直接分配到航空動力集團下麵的二級單位不太一樣,屬於“帶資進組”的獨立分公司。
加上總經理又是常浩南,
因此在日常運營方麵有著極高的自主權――
這次參與獵鷹Z項目屬於例外。
之所以要經過表決通過,是因為法國人直接把合作文件發給了航空動力集團,所以必須多一道手續。
在正常情況下,基本隻需要向集團報告重大的人事任免,以及財務收支情況即可。
而隻看兩塊內容,其實很難判斷出一家企業具體從事了哪些業務。
尤其像鄧世佑這樣,主管工作與業務無關的,就更不清楚了。
隻是從一些報表的隻言片語中,大概了解火炬集團是一家與軟件開發和機械設計有關的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