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許子偵日上三竿才起來,這一次到了吃中飯的時候才起來了。他洗漱之後草草煮了一碗麵條,便清點些藥放到背簍裡,帶著許大蛋往鎮上去。
過橋的時候在河邊的時候遇到了小河狸,小河狸正在磕樹,見著了許子偵和許大蛋很是歡喜。剛搭起兩隻爪爪要跟許子偵問好見禮,小樹哢嚓一聲就倒了,小河狸啪嘰一聲,壓成了塊餅。
許子偵:“……”
許子偵連忙卷起褲腿踩著爛泥過去,扒拉開樹,把小河狸拎了起來甩了甩。小河狸充氣一樣鼓脹起來,黑溜溜的眼珠子裡有著小害羞。
許子偵洗刷了一下,把小河狸扔在背簍裡,帶它一起去鎮上。也不是頭一回了,小河狸很喜歡吃鎮上的核桃瓜仁小餅乾。許大蛋就不一樣了,隻要是吃的它都愛吃。不過許子偵基本隻給它吃素。
針灸、推拿、賣藥、賣香……許子偵忙忙碌碌。剛開始他帶著許大蛋一起到鎮上的時候很是吸睛,現在嘛,還是很吸睛。許大蛋到哪兒都能討上一口吃的。
小河狸不便被人瞧見,它在竹簍裡待得好好的,就是肚子滾圓滾圓。眼下已經張嘴酣睡。
許子偵藥賣得差不多,就著一方台階的旁邊,搬著小馬紮坐下來。開始免費給人看病。時至今日,他終於清楚自己的係統那條金色的小邊邊是怎麼來的了。
上一次“冒牌的陳員外”,是正宗的魔道修士,伏誅之事,有他一點功勞。如果不是他,齊悅出不去,齊悅出不去那魔道修士就無法伏誅。所以,他有了一丟丟功德。
現在隔三岔五的給人免費看診,也集聚了功德,那係統的金邊已經擴大了一個字的範圍。
許子偵終於知道那個字是什麼了。
修
一個修為的修。
看診到快日落的時候,許子偵來了個大客戶,鎮上王老爺家的管家過來請他。
許子偵對去富貴人家看診非常積極,因為去一趟抵得過他在在外麵辛苦一周。許子偵收拾收拾,然後背上背簍,叫醒了在一邊睡得他衣擺都被口水弄濕了的許大蛋,
“我家少爺貪玩,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腿骨恐怕……唉,聽聞許郎中對治療跌打損傷頗有手段,還請您救救我家少爺。”
王管家說的很是心痛,少爺年紀還小,要是腿瘸了,豈不是一輩子無緣科考?
許子偵麵上說自己一定會儘力而為,心裡卻道:前段時間我還是婦科聖手,這會兒就成了骨科聖手。看來我離揚名開醫館不遠了。
許子偵到了王家大門之後,才發現王家對門就是陳員外家。一時間心臟不由得緊了一下。等他進到那王家少爺的房間,卻是發現裡麵已經有五位中年大夫。
許子偵在鎮上混飯吃,還是對這幾位大夫有過幾次見麵。不過都是許子偵撐著杆“江湖郎中”的旗子在烈日、寒風中行走,而對方則是在瓦房大堂裡坐。
這個時候見到許子偵,幾位大夫都不約而同對許子偵拱了拱手。
許子偵受寵若驚。
帶頭的白大夫對許子偵道:“我們幾個是束手無策了。最近常聽聞許小大夫醫術不錯,便向主家舉薦了你。”
許子偵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言重,還是先看看王家公子。”
許子偵進到裡間,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咬著根木頭,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隻見這人的一條腿的腿骨從肉裡躥了出來,骨肉森森血流不止,很是可怖。
許子偵震驚了。
許子偵敬這王家公子是條漢子,了不起,這都沒有叫出聲來。許子偵看著這傷情都有些嘴巴發乾,對下人吩咐:“打熱水過來,備烈酒。”
裡邊的人在問過許子偵需不需要幫忙,在得到不需要的回答時全部出去了。
他們怕影響到許子偵。
許子偵洗手之後把工具一一攤開,烈酒點火之後,把刀具銀針消毒。許子偵深吸幾口氣,給王家公子紮了幾針之後,才開始下刀。
這王家公子見著許子偵手上那薄薄的光芒森寒的刀,驚恐得眼睛瞪大。本來就已經是傷殘人士了,傷口猙獰,現在竟然還要動刀。
許子偵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他又不是學外科的,隻能寄希望於許大蛋的粑粑有效果。他把王家公子的腿骨重新對整,碎骨也用小鑷子給夾上去。
王家公子痛得瞪得眼睛都鼓出來了,全是血絲。
許子偵把許大蛋的粑粑磨成的粉往骨頭上倒。一瓶下去,入骨消融,碰觸到血肉就緩緩變色,肉芽自動蠕動起來自行生長。
王家公子把滿是牙印的木棍吐了出來,然後坐起來看一看自己完好無損的腿,再看一看許子偵,張了張嘴: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