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案發(1 / 2)

寧王吹胡子瞪眼,語氣不善,“交代你的差事不好好辦,還找出這麼多理由,放肆!”

劉詔眉眼都沒動一下,“此事難處,父王應該最清楚。為何獨獨為難兒子?”

寧王哼了一聲,“替本王分憂,這是孝道。”

劉詔清冷一笑,“兒子很想替父王分憂,奈何力有不逮。不如讓四弟擔起這副重擔,如何?”

劉議一聽,頓時急了。

叫他籌措銀錢還戶部積欠,他哪有這個本事。

他忙說道:“大哥身為長兄,理應以身作則,為兄弟們做個表率。”

劉詔似笑非笑地看著劉議,“四弟一直說敢任事,也能任事。如今父王有事吩咐,你卻頻頻推辭,是何道理?莫非你以前說的那些話,隻是說說而已嗎?”

劉議急忙辯解,“大哥說笑了。我曆練時間太短,本事不濟,大哥都做不好的事情,我哪能行。還請大哥不要為難我等。”

劉詔又看回寧王,“此事還請父王定奪。”

寧王一腦門子官司,錢啊錢,真是個糟心的玩意。

裴氏小聲同寧王嘀咕,“今年南邊生意不順,虧損嚴重,收益比去年整整少了兩成。”

寧王蹙眉。

淑妃趕緊說道:“大過年的,就不要討論煞風景的事情。戶部積欠,既然皇上還沒下旨,你們也彆自己嚇唬自己。湖陽,你也彆愁眉苦臉的,船到橋頭自然直。真到了那一天,本宮同你一起想辦法。”

湖陽公主轉憂為喜,“多謝母妃。”

宮人來報,說是宴席已經備好,讓大家前往承暉殿。

淑妃問道:“陛下可有說,今晚誰主持家宴?”

宮人搖頭,“陛下不曾明說。”

不曾明說,這是何意?

淑妃揮揮手,先讓宮人退下。

她朝寧王看去,“你如何看待此事?”

寧王不動如山,“不看好。”

淑妃皺眉,“貴妃最近動作頻繁。今晚家宴可以隨意,然而明日正旦朝拜,又該如何?睿真崔皇後已經過世,命婦進宮,難道要去未央宮拜謁靈牌嗎?”

寧王不在意地說道:“母妃庸人自擾。”

淑妃大怒,“此事關係我們母子的前程,關係到你的子孫後代是跌落塵埃,還是一飛衝天。你竟然敢說本宮庸人自擾。本宮看你是越來越荒唐了。”

寧王懶洋洋地坐著,“母妃真的以為,爭到那個位置有用嗎?”

淑妃冷哼一聲,沒有作聲。

寧王又說道:“父皇可不會隨便受人擺布。這個時候一動不如一靜。而且我瞧著,父皇未必有冊立皇後的想法。”

淑妃蹙眉,“不冊立皇後,這後宮……”

寧王乾脆利落地打斷淑妃的話,說道:“睿真崔皇後過世快一年了吧,後宮還是那個後宮,有因為沒了皇後後宮就亂了嗎?現如今,沒有皇後對大家都好。”

淑妃皺眉深思。

大殿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顧玖偷偷地朝劉詔看去。

劉詔一臉嚴肅,仿佛有人欠了他五百兩沒還一樣。

顧玖低頭,心頭琢磨著。

又是戶部積欠,又是後宮紛爭,朝堂上是越發的混亂。

太子還穩穩地坐在那個位置上,無論多少人攻訐詆毀,都沒能讓天子下定決心。

世人都看得出來,天子不喜太子,對太子各種看不順眼。

那麼天子又在等什麼?

為何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他是在等太子狗急跳牆?

是在借此機會觀察諸位皇子品性?

還是說,因為睿真崔皇後讓太子守孝三年,天子遵守承諾,真會給太子殿下三年時間嗎?

不過觀天子過去行事,他可不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翻臉無情,有仇必報,才是天子的真性情。

湖陽公主提醒大家,“宴席已經備好,我們是不是該過去了?”

寧王朝淑妃看去。

淑妃說道:“不急。”

寧王招手,叫來一個宮人,吩咐道:“留意薛貴妃那邊的動靜。若是貴妃娘娘出門,即刻稟報。”

宮人領命退下。

淑妃笑了起來,同寧王說道:“你同本宮想到了一起。”

寧王哈哈一笑,“兒子自然要替母妃分憂。”

直到薛貴妃那邊動身,淑妃才讓宮人準備出行軟轎,前往承暉殿。

承暉殿內,燈火通明。

淑妃一進門,薛貴妃就笑著迎了過來。

“淑妃你可算是來了,就差你了。”

淑妃麵容矜持,“陛下不是還沒來嗎?”

“哦?淑妃竟然想晚於陛下?一會陛下來了,我可得和陛下說說。”

薛貴妃似笑非笑。

淑妃臉色一板,“過去你就喜歡曲解彆人的話,往往無中生有,過了這麼多年,這個毛病還是沒改。”

薛貴妃挑眉一笑,反擊道:“淑妃說話還是這麼直接,這麼多年過去,你這毛病怎麼也沒改?”

淑妃冷哼一聲,不欲和薛貴妃多說。徑直朝大殿儘頭走去。

一排排案幾擺放整齊,眾人席地而坐。

顧玖同劉詔分開,前往右手邊的女眷位,端坐在王妃裴氏身後。

歐陽芙同蕭琴兒,則位於顧玖的下首位置。

顧玖今日穿了一件暗紅曲裾深衣,無過多修飾。頭上是一套赤金頭麵首飾。

手腕上,是相襯的赤金鐲子。

蕭琴兒今日一套翡翠頭麵首飾,一身繡著富貴牡丹的曲裾深衣,明媚皓齒,笑容甜美。

她雙目顧盼,周圍都是她所熟悉的人。

顧玖聽到她嘀咕了一句,“東宮也來了。”

果不其然,東宮在太子的率領下,全體出席。

大家看著東宮諸人,女眷們少不得要和太子妃見個禮,寒暄幾句。

諸位王爺們可沒那麼客氣,少不得對太子冷嘲熱諷幾句。

太子殿下輕咳兩聲,臉色蒼白,他的病還沒好。

他也不理會兄弟們的冷嘲熱諷,徑直走到最前麵,在案幾後,席地而坐。

東宮諸位公子,則坐於太子身後。

顧玖發現,太子一家到來,令大殿氣氛隨之一變。

不少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目光都朝太子看去。

太子不動如山,仿若並不知道眾人議論的對象就是他。

倒是太子妃,始終低著頭,垂手而坐。籠在衣袖裡的雙手,早已經攥成拳頭。

“陛下到!”

隨著內侍一聲唱喝,天子到了。

天子腳下生風,大步走進大殿,走向主位。

眾人紛紛起身,準備行禮。

當天子看到太子時,腳下明顯一頓,接著又若無其事地來到主位,席地而坐。

“參見父皇(皇祖父)”

“免禮。”

淑妃同薛貴妃一左一右,隨侍在天子身邊。

如此一來,倒也不用分誰為尊。大家都是天子的嬪妃。

天子一聲令下,“開宴!”

宮人魚貫捧著酒菜,魚貫進入大殿。

顧玖看著擺在麵前的杯盤碗碟,皇室家宴同宮宴並無區彆。真要論區彆,好歹家宴上的酒菜是熱乎的,而非冷冰冰。

今日是大年三十,一年的最後一天。

天子性質不錯。

歌舞飲宴,又沒外人在場,在座全都是皇室成員,氣氛很快就熱鬨了起來。

趙王率先起身,來到太子一席,“大哥,弟弟敬你一杯。”

太子還沒怎麼樣,太子妃先緊張起來。

太子臉色蒼白,連著咳嗽兩聲,“弟敬酒,按理我該喝。隻是本宮身體不適,太醫叮囑不能喝酒,還請弟見諒。”

趙王當即不滿起來,“大哥是看不起兄弟嗎?區區一杯酒都不肯喝?”

“並非不肯喝,而是不能喝。”太子聲音都透著一股虛弱勁。

趙王臉色一板,“太子是看不起兄弟我,認為我粗鄙,不配與你喝酒,是不是?”

太子矢口否認,“本宮絕無有此想法。”

“那你就喝啊。”

趙王死死地盯著太子殿下,非要逼著太子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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