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算是欽差隨行,出門長長見識。主要還是替父王摟一點銀子回來。要不然府裡都快揭不開鍋了。”
蕭琴兒咬著唇,“你這一出門,就是一年。那我怎麼辦?可彆等你回來的時候,左手一個嬌妾,右手一個美人。”
“瞧你,又吃醋了吧。真是醋壇子。我的眼裡心裡都隻有你一個,保證不在外麵亂來。什麼美女,哪裡比得上你,我是看的不看一眼。”
蕭琴兒心頭歡喜,麵上卻故作傲嬌,“哼,你就知道拿話哄我。總之,你要去江南可以,但是不準帶女人回來。若是你帶了女人回來,我,我定不會放過你。”
劉議捏捏蕭琴兒的臉頰,“我的好表妹,好娘子,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有了你,彆的女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
他趁機壓下去,夫妻二人床頭吵架床尾和,轉眼又是濃情蜜意。
……
春禾堂內,裴氏正在怨湖陽郡主不會辦事。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你還想讓本王妃幫你,嗬嗬……”
一聲冷笑,像一盆冷水澆在頭上,讓湖陽郡主透心涼。
她對裴氏說道:“事情我已經辦完,還犧牲我家敏敏。至於事情沒成,這可不是我的責任。分明是你那兒媳婦太精明,根本就不上套。嫂嫂也真是的,就該拿出做婆母的派頭,狠狠壓一壓顧玖。我就不信,她還能翻天不成。”
裴氏揉著眉心,“壓壓壓,你就知道壓。這些年,你有壓過誰?福雅公主,福明公主,陽石公主,哪一個被你壓住了?”
湖陽郡主被揭破老底,很沒臉。
“嫂嫂彆衝我吼,我看你是快管不住顧玖。你瞧著吧,總有一天,她肯定會搶班奪權,叫你靠邊站。”
“她敢!”
裴氏臉色一沉。
湖陽郡主笑了起來,“她有劉詔做靠山,怎麼不敢。劉詔可是嫡長子,嫡長子誒,分量很重的。”
“就算是嫡長子,他也是我兒子,也得聽我的。”
“那可不一定。我看劉詔未必會聽你的。”
裴氏被說中了痛腳,心裡頭極為不爽,“行了,你趕緊退下。真是被你氣死了。”
湖陽郡主可不是好打發的。
“嫂嫂,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兌現。”
裴氏冷哼一聲,“改明兒我就進宮麵見母妃,請母妃下一道旨意,讓你換個郡主府。這下你總滿意了吧。”
湖陽郡主心滿意足,“我就知道嫂嫂待我最好。我那郡主府,得趕緊出手。壓在手裡,我心裡頭沉甸甸的,怪不是滋味。”
裴氏嗬嗬冷笑,“你是怕陳駙馬陰魂不散,找上你吧。”
湖陽郡主臉色微變,色厲內荏,“我會怕他一個死鬼,真是笑話。嫂嫂彆瞎說。”
裴氏麵露嘲諷之色,“你若是不怕陳駙馬陰魂找上你,為何出事後,郡主府一次都沒回去過?我可是聽說,你數次經過郡主府門口,都沒有進去看一眼。”
湖陽郡主強辯,“我那是忙。”
嗬嗬!
忙?
忙著養小白臉吧。
……
顧玖帶著藥材,第二次看望陳敏。
陳敏臉色蒼白,一張小臉沒有半點血色。
她不敢麵對顧玖的目光,變得很沉默。
“敏妹妹不舒服嗎?”
顧玖拉起她的手,順便診脈。
陳敏搖頭,“表嫂,對不起。”
“不怪你,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
陳敏還是難以釋懷,“我沒想到我腹痛,竟然是因為誤食了母親給我的茶水。差點牽連到表嫂。”
“敏妹妹不要多想,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好好養身體,爭取早日好起來。”
陳敏點點頭,她望著顧玖,“表嫂,我母親真的要嫁給小她十幾歲的代侯府公子嗎?”
顧玖蹙眉,“這事你聽誰說的?”
陳敏神色黯然地說道:“府中都傳遍了,想不知道也難。哥哥因為此事,和母親大吵了一架,今日一早已經搬回陳府。”
陳家被抄家殺頭,隻剩下陳律陳敏兩兄妹。
事後,寧王出麵,將陳家的宅子替陳律兄妹要了回來,還要回了兩個田莊,兩個鋪子。
隻是那些被查抄的財物,是要不回來了。
陳律同湖陽郡主吵翻了,沒回郡主府,竟然回了陳家宅院。
顧玖問道:“你哥哥回了陳府,身邊帶了人嗎?”
陳敏點頭,“帶了四個小廝,四個老仆,還有四個丫鬟。”
顧玖又問道:“你哥哥回陳府,他身上有錢吃飯嗎?”
陳府如今就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宅子,甚至連家具都沒有。
陳律跑回去,晚上睡哪裡,彆說床,被褥棉被還得想辦法解決。
陳敏咬著唇,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
“父親還在的時候,每次都會給我們兄妹大把的零花錢。我和哥哥都攢了一些。這回哥哥回去,我將零花錢都給了他。”
“冒昧問一句,你們兩兄妹的零花錢有多少?要是不方便的話,當我沒問。”
“告訴表嫂也無妨,我和哥哥的零花錢加起來,有兩千兩。”
顧玖鬆了口氣,“有兩千兩,儉省一點也足夠一年的開銷。等到年底,田莊和鋪子有了收益,明年就能好起來。”
“哥哥也是這麼說的。他說,母親若是改嫁,他就和母親分家。從今以後,獨自支撐陳家的門戶。陛下沒有限製哥哥的功名之路,哥哥可以讀書考科舉,也可以習武從軍,總歸是一條路。”
顧玖感歎道:“你哥哥有誌氣,很了不起。”
陳律還是個半大少年,今年十四還是十三,這麼點大,就已經知道獨立支撐門戶。隻要他肯堅持下去,十年,二十年,必定有一番作為。
她問陳律,“你呢?你怎麼想的?”
陳敏神色黯然,“哥哥說,他置辦不起我的嫁妝,叫我還是跟著母親。而且跟著母親,也能嫁得更體麵些。”
顧玖說道:“你哥哥這番話都在理,他是真心替你著想。”
陳敏似乎要哭出來,“表嫂,我是不是很懦弱?母親若要改嫁,我身為陳家人,按理該和哥哥一起回陳家。”
顧玖拿出手絹,擦掉陳敏臉頰上的眼淚,“你該換個角度想,若是你跟著你哥哥回去,你哥哥身上的擔子該有多重。為了給你置辦嫁妝,他那麼大一點,就得為銀錢算計。你也不忍心吧。”
陳敏無聲落淚,頻頻點頭,“我就是怕給哥哥增添負擔,所以沒敢開口。隻是母親如果真的同韓五郎成親,我該如何自處?我聽人說,那個韓五郎是個浪蕩子,隻比哥哥大三四歲而已。難不成我還得叫他父親嗎?”
說到傷心處,陳敏哭得越發厲害。
顧玖換了一張手絹,替陳敏擦拭眼淚。
“你哥哥搬回陳府,郡主就沒說什麼嗎?”
陳敏搖頭,“母親什麼都沒說,也沒派人給哥哥送銀子。我想母親是指望著哥哥四處碰壁,知道生活艱辛後,灰溜溜地回來給她請罪。但是我知道哥哥的脾氣,就算是撞了南牆,他也不會回頭的。我還擔心,母親會派人使壞,故意給哥哥製造困難。”
顧玖安慰道:“你也彆太擔心。等王爺知道你哥哥搬回陳府的消息,一定會派人照顧一二。”
“我就擔心母親以此事拿捏哥哥。”
“如果王爺發話,就算是郡主,也隻能默認你哥哥搬回陳家的事實。”
“真的嗎?”
顧玖點頭,“王爺欣賞有誌氣的人。”
一句話,讓陳敏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