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來到侯府吃壽酒。
她在二門下了馬車,先去鬆鶴堂給老夫人魏氏請安。
老夫人見到她,高興得不行。
拉著她的手,一個勁的問。
“這段時間京城風波不斷,你有沒有受委屈?公子詔進了宗正寺,王府可有人趁機為難你?”
顧玖笑著搖頭,“累老夫人擔心。我還好,並沒有受委屈。”
老夫人魏氏樂嗬嗬的,“老身知道,你是受不得委屈的主。不過該軟的時候也得軟,迂回一些,事情可以做得更漂亮。”
“孫女謹記老夫人教誨。”
大太太張氏,帶著兒媳小張氏,女兒顧珺也到了。
謝氏領著顧珊她們也到了。
今兒侯府隻請了本家親戚,以及柱國公府魏家人。
顧玖給大伯母張氏,還有謝氏見禮。
今兒大家隻論親戚輩分,不論朝堂身份。
故此,顧玖以晚輩身份見禮。
大伯母張氏見到顧玖,又是一陣關心,生怕顧玖在王府吃虧。
謝氏在侯府,向來話不多。
她本想譏諷顧玖幾句,卻想到這麼多風波,一浪接一浪,王府卻始終屹立不倒。想來王府短時間之內都不會倒下。
想到這裡,謝氏就歇了心思,不去招惹顧玖,免得彆人說她容不下繼女。
哼!
她要是真容不下繼女,顧玖能活到今天嗎?
世上像她這般大度能忍的繼母,可是少之又少。
那些亂嚼舌根的人,全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痛。
顧珊長高了,褪去了小孩子的稚氣,初現少女風姿。這麼一看,顧珊容貌不比顧玥差多少。
過去顧珊少年老成,小小年紀卻做事老成,少了孩子氣,以至於大家下意識忽略了她的容貌,總覺著她長得老氣不好看。
如今初現少女風姿的顧珊,今日又特意打扮過,著實讓人移不開眼睛。
老夫人魏氏叫她到跟前說話,“長大了,就是不一樣。這樣好的姑娘,一定得給你說一門好婚事。”
顧珊羞澀地低下頭,臉蛋紅撲撲的。
眾人全都善意地笑了起來。
謝氏趁熱打鐵,“我如今最擔心的就是珊兒的婚事。眼看看一年年大了,卻始終沒有合適的。老夫人慈愛,能否累你替珊兒相看相看?”
老夫人魏氏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姑娘家的婚事,得仔細相看,切勿急躁。以前老身做姑娘的時候,都說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婚姻大事,就該仔細挑選,才能相中最合適的那一個。
如今,男子倒是可以繼續拖到三十才談婚論嫁,女子卻都早早嫁出去。風氣變了。
不過老身還是希望我們顧家的姑娘,都晚一點嫁出去。多相看相看,會有更好的。”
謝氏卻不讚同這話。
姑娘家青春有限,怎能如男子那般拖延下去。
拖來拖去,拖成了大姑娘,哪裡去找如意郎君?
隻是礙於身份,她不好出言反駁。
她陪著笑,說道:“老夫人說的對,珊兒還小,不急。慢慢相看,總能找到合適的人家。”
老夫人魏氏笑了起來,“謝氏,你莫慌。老身自然不會耽誤珊兒的青春,定會替她尋一門如意婚事。”
謝氏大喜,“多謝老夫人慈愛。”
顧珊屈膝行禮,“孫女多謝老夫人慈愛。”
老夫人魏氏叮囑顧珊:“跟著羅夫子讀書的時候,用心些。那些道理等你將來會受用不儘。”
顧珊重重點頭。
從這以後,無論刮風下雨,顧珊再也沒有缺過羅夫子的課。
顧玫也回來了。
她挺著一個大肚子,在二門的時候,同柱國公府魏家遇上。
柱國公夫人帶著世子夫人裴芸,自家閨女,還有一個麵生的姑娘。
顧玫進門的時候,不由得多看了那個麵生姑娘幾眼。
她悄聲問裴芸,“表嫂,那姑娘是誰?從未見過。”
裴芸小聲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是世交之女。”
哦?
顧玫心裡頭藏著心事,跟著大家一起來到鬆鶴堂。
大夫人小魏氏擔心她,“你挺著個大肚子,還四處亂跑,真是拿你沒辦法。”
顧玫笑道:“累母親關心。還有一個多月才生,不要緊。”
“誰說不要緊,你就是心太大。趕緊坐下來,當心點。腿腳腫得厲害嗎?”
顧玫搖頭,“不算厲害。太醫都說我這一胎養得極好,肯定能足月平安生下來。”
大夫人小魏氏提著的心,總算落到的實處。
不過她還是叮囑道:“以後不可莽撞。離著預產期已經很近了,今兒過來,就彆再出門,以防萬一。”
顧玫應下,心裡頭暖暖的。
有家裡人關心真好。
她說道:“等我生的時候,母親一定要到。你不在身邊,我心裡頭發慌。”
大夫人小魏氏白了她一眼,“這還用你說。等你發作的時候,你就派人回來說一聲,我立馬趕過去,一定守著你。”
顧玫滿足了,“謝謝母親。”
大夫人小魏氏感慨了一句,“兒女生來都是債。”
顧玫笑道:“很快我也要生小討債鬼。”
“沒個正形。”
老夫人魏氏笑嗬嗬的,“你們母女彆顧著說悄悄話。玫丫頭,快見過你小玖妹妹。”
顧玖忙站起來,“玫姐姐,你身子不方便彆起身。”
“小玖妹妹來了多久?”
“我也是剛到一會。玫姐姐還好吧?”
“能吃能喝,都長胖了兩斤。”
顧玖笑道:“這樣就好,我就放心了。”
顧玫拉著顧玖,坐在身邊。
兩人都很好奇,跟著柱國公夫人一起過來麵生姑娘。
顧玫說道:“我從未見過她,不知是什麼來路。”
她問大夫人小魏氏,“母親,坐在舅母身邊的麵生姑娘是誰?”
大夫人小魏氏細細打量,麵色微變,“一會同你說。”
看樣子,大夫人小魏氏分明認得那個麵生姑娘。
老夫人魏氏同柱國公夫人顯然有話要談,於是讓小輩們都去廂房說話。連大太太張氏,謝氏都被請出了鬆鶴堂,安頓在花廳。唯獨留下了那個麵生的姑娘。
眾人到了廂房。
顧玖少不得拉著裴芸說話。
“裴姐姐,許久不見,你清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