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山匪,一部分是真的活不下去了,隻能上山落草為寇。
一部分人是真的好吃懶做,平日裡偷雞摸狗,世道艱難,不如上山落草為寇,吃香喝辣。
還有一部分人,心中欲望蠢蠢欲動,卻苦於沒有晉升機會。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上山。指望著有一天殺官造反,被朝廷招安,換個方式走上仕途。
這幫心思不一的人聚在一起,打劫沿途過往商旅,危害一方。
典型的山匪路霸,禍害地方民生經濟。
過往商旅,深受其苦,卻又沒辦法。
以至於,近些年,很多行商都改行不做了。
命都保不住,哪裡還敢走南闖北做行商。
這怎麼行!
沒有過往商旅,收費站和休息站怎麼賺錢,怎麼養人?
於是在收費站成立之初,率先成立了護衛隊剿匪。
想要讓這條商路暢通,沿途山匪路霸就必須斬草除根。
四海路橋商行,除了組織護衛隊,還發出懸賞通告。
王麻子指著貼在牆壁上的懸賞告示,“客官請看,殺一個山匪路霸五兩銀子,抓住活的山匪路霸十兩銀子一個。我們東家掏錢。縣衙那邊的衙役,如今可積極了。就為了掙這份賞銀。”
正說著,就見幾個縣衙衙役,押著四個戴著枷號鎖鏈的犯人來了。
“牛老大,給你送人來了。收一下。”衙役扯著嗓子喊道。
外麵冷,乾脆進了休息站。燒著地暖的休息站,暖和得很。
幾個犯人,則穿著單薄的衣衫,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牛老大剔著牙從收費站走出來。
他先和衙役打了聲招呼,然後上前檢查幾個犯人的牙口。
“喂,我說你們送來的人不對吧。這小白臉,能是山匪路霸?”
“牛老大彆不信,這是人家軍師。”
“屁的軍師。老子一拳頭就能打死他。”
“那是!牛老大這個!”衙役比劃著大拇指。
“牛老大可是從天狼軍退下來的,那當然不一樣。”
天狼軍?
商隊東家聞言,吃了一驚。
那個粗魯的收費站站長,竟然是從天狼軍退伍。難怪一身凶悍。
牛老大嘿嘿一笑,踢了腳衙役,“好漢不提當年勇。來人,把我本家叫來。”
牛老大的本家牛先生,鬥雞眼,長得其貌不揚,看起來五六十,其實才四十來歲。
在山匪這行當上乾了快二十年,從小卒子當上軍師,有幾把刷子。
隻可惜,時運不濟,牛老大一來,率先就剿了牛先生所在的山匪。他就成了收費站的苦力,正在進行勞動改造。
“本家過來認人。縣衙送來的幾個人,說是山匪,你瞧瞧認識嗎?”
“肯定是山匪。”衙役在一旁強調。
十兩銀子一個人,這哪裡是山匪,這分明是白花花的銀子。
牛先生也不廢話,直接玩起口活,說起山匪黑話。
一小會,就掏出了幾個人的老底。
牛先生指著小白臉和另外兩人,“這三個是牛頭山那夥賊人,入行至少三年。這小白臉我還見過一回。至於這個大個子,他是腳夫,不是山匪。不知道怎麼被抓來充數。”
“好啊,王八蛋,玩花樣,抓腳夫充數。真當我們東家的錢很好拿嗎?老子年底要是因為你們考核不通過,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牛老大挽起袖子,鐵疙瘩一樣的胳膊,朝衙役們揮舞著。
衙役們四散開,一臉驚恐不安。
“牛老大息怒,我們真不知情啊。都是縣尉大人判的,這是卷宗,牛來大請看。”
牛老大嘿嘿冷笑,“老子不看這個,老子隻知道你們耍花樣騙銀子,都不是好東西。知不知道騙銀子是什麼後果。
上個月,九裡鋪收費站那邊也是有衙役抓人充數騙賞銀,你猜結果怎麼樣?最後那個衙役在九裡鋪收費站勞動改造三年,現在去看還能見到。縣尉直接被擼掉。
你們幾個膽包天啊,也想來老子這裡勞動改造嗎?正好我這裡正在開山挖池塘,缺幾個苦力。”
“不不不,牛老大誤會了。可能是縣尉大人弄錯了,我們這就回去修整。”
“真的弄錯了?不是老子認錯了人?”
“是我們弄錯了。”
“這四個犯人都留下,滾吧。事情理清楚了,再帶著案卷過來拿票據領銀子。”
“是是是,牛老大你說了算。”
幾個衙役,屁滾尿流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