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齒,這個女人,簡直膽大妄為。竟然敢在太後眼皮子底下威脅她,找死!
“太後?”朝陽長公主眼巴巴地望著蕭太後。
裴皇後卻搶先說道:“朝陽姑母,本宮早就說了,劉詔媳婦年輕不懂事,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在湖陽郡主府,張嘴瞎說的確不對。不過朝陽姑母身為長輩,也不該和一個小輩計較。
劉詔媳婦,還不趕緊給朝陽長公主賠禮道歉。真是的,出門做客,閒聊就閒聊,你管人家賭場一年流水多少,納稅多少做什麼。人家有錢也是人家的,又不是你的。你就算眼紅,也得偷偷的,哪能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來,顯得不識大體。”
顧玖低頭一笑。是她誤會了裴皇後。
裴皇後這是要借她的手,打朝陽長公主的臉啊!
她就說嘛,裴皇後不可能替朝陽長公主說話。
為什麼?
因為朝陽長公主不僅禍害自己人,更嚴重的是,她喜歡吃獨食。
沒誰會喜歡吃獨食的人。
不患寡而患不均。
在人情社會,吃獨食是大忌。
裴皇後沒得過朝陽長公主絲毫好處,也沒欠過她任何人情。自然沒道理替朝陽長公主出頭。
反倒是顧玖的生意,親朋好友們要入股,她是來者不拒。到了年終,人人得了分紅,也沒漏掉裴皇後那一份。
顧玖賺了錢,也賺了人望,親朋好友們也得了好處。
有事發生的時候,大家自然樂意替顧玖出頭。
然而,這裡麵有個例外。
蕭太後不曾得過顧玖的好處,也不曾投一分錢到顧玖的生意裡麵。
顧玖也覺著蕭太後的錢燙手,她不投錢再好不過。
顧玖很識大體地起身,“長公主殿下,晚輩言語不當,給您帶來了困擾。希望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原諒晚輩這回。”
原諒?
做夢吧!
“劉詔媳婦,你可知道因為一句話,陛下大動肝火,竟然動用了金吾衛?”朝陽長公主目光陰森森的,“沒事則罷了,若是出了事,你負得起責任嗎?”
顧玖一雙眼睛眨巴眨巴,“長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要是金吾衛果真查出點什麼東西,都是晚輩的責任嗎?”
“不是你的責任,難不成是本宮的責任?”朝陽長公主大怒。到這個時候,顧玖還敢裝傻,真當她沒辦法嗎?
顧玖一臉無辜,“可是,如果沒有觸犯國法家規,就算是金吾衛,也不能栽贓陷害吧。金吾衛真要查出點什麼,隻能說長公主殿下,您老人家屁股沒擦乾淨啊!”
“你,你,你……太後娘娘,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朝陽長公主被顧玖譏諷屁股沒擦乾淨,幾十年的老臉都沒了。不由得嚎啕大哭。
裴皇後低頭一笑,又瞪了眼顧玖。說話要客氣點,把人再一次氣暈過去,不太好。
顧玖含笑點頭,下一次她會把握力度,爭取不說粗話。
蕭太後也是一臉詫異,對顧玖十分不滿,“說話粗俗不堪,哪有皇家媳婦該有的樣子。簡直是丟人。
朝陽是長輩,顧玖你身為晚輩,不敬長輩已經是大錯。還敢出言譏諷長輩,更是錯上加錯。
之前見你賠禮道歉,哀家還以為你長進了。如今看來,是哀家高估了你。說吧,哀家要怎麼罰你?”
顧玖一臉委屈,“太後娘娘不管怎麼罰孫媳婦,孫媳婦都認了。”
裴皇後忙替顧玖開脫,“老大媳婦有孕在身,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劉詔一大把年紀,隻有禦哥兒一個孩子。看在子嗣上麵,還請太後娘娘寬容一二。要不然先給顧玖記著,等過幾個月她生完孩子,要是朝陽姑母還沒消氣,再罰她也不遲。”
顧玖可憐兮兮地望著蕭太後。
多次鬥爭中,顧玖也總結了一套對付蕭太後的經驗。隻要不涉及原則問題,該認慫就果斷認慫,沒必要正兒八經對著乾。
蕭太後畢竟是文德帝的生母。
顧玖是很有大局觀,也是很有眼色的。
朝陽長公主不服啊!
大大的不服!
裴皇後分明是在拉偏架。
她哭哭啼啼,“太後娘娘,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體麵了一輩子,臨到老不僅還被小輩羞辱,還要擔驚受怕。生怕哪一天金吾衛凶神惡煞衝入公主府抓人。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劉詔媳婦,你是不是要逼死本宮?本宮死了,你才肯手下留情,放公主府一馬嗎?那本宮現在就自我了斷,死給你看。”
話音一落,朝陽長公主玖朝柱子上撞去。
“快攔住朝陽。”蕭太後緊張到直接破音。
裴皇後也嚇了個半死,“快攔住人。”
顧玖最乾脆,直接抄起茶杯,朝地麵砸起。
砰!
巨響!
這動靜,比什麼快攔住人都管用。
朝陽長公主吃了一驚,果然腳下一頓,停了下來。
宮人們抓住機會,七手八腳抱住朝陽長公主,“公主可不能尋死啊!”
“長公主殿下哪裡是尋死,分明是想逼死我吧。而且還是一屍兩命。”顧玖一聲怒斥,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