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這回死定了。”
得知有人當街刺殺顧玖,承恩伯朱辭脫口而出上麵那句話。
“大皇子殿下和詔夫人感情深厚,詔夫人還懷著身孕。大皇子殿下這回絕對不會放過長公主府。朝陽得意了一輩子,沒想到臨到老,卻下了一手臭棋。這回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承恩伯朱辭連連搖頭,想不通朝陽怎麼會走出這樣一步臭棋。竟然敢派人當街刺殺顧玖。
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同樣想不通的人,還有很多很多。
京城上層圈子都在說朝陽瘋了,才會派人刺殺顧玖。
皇城根下玩兒刺殺,擺明了破壞遊戲規則,那就彆怪人家也用流氓手段對付你。
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的規則。
大家互相爭鬥,可以陰謀,可以陽謀,唯獨不能玩刺殺下毒一類的手段。
刺殺下毒,太過惡劣。
一旦開了這個頭,從皇宮到朝廷到貴族圈,人人自危。
出門還要防備被人當街刺殺,這種情況隻有在亂世發生,或是國朝初立,社會不穩定的時候。
和平年代玩刺殺,就是找死。
一直以來,大家都很有默契。
即便鬥個你死我活,也是在遊戲規則內互鬥。
比如找禦史彈劾,比如給少府家令的長孫設套……,諸如此類的手段,大家都是默許的。
誰贏誰輸,端看誰的手段厲害,誰的背景更強硬。
結果朝陽鬥不過顧玖,就搞刺殺。
特麼的,以後誰還敢和朝陽長公主府來往?
是不是說錯了話,被記恨上,朝陽長公主也派人來個刺殺?
鬥不過就果斷認輸。玩兒刺殺,純粹是找死。
很多人,已經給朝陽長公主府貼上了涼涼的標簽。
“以後遠著長公主府。不要再和他們府上的人來往。”
“以後不用再給長公主府送節禮。”
“之前的婚事就當沒提過。”
“把公主府上次送來的禮物退回去,以後兩家直接斷了來往。”
類似的談話,很多府邸都在上演。
家家戶戶,都趕著同長公主府劃清界限。
金吾衛還沒定長公主府的罪名,這個時候劃清界限,是不是太著急了點?
嗬嗬!
沒看到大皇子殿下親自帶人圍困長公主府嗎?
這事哪還需要調查,肯定是長公主府乾的。除了他們家,不會有人這麼沒腦子,在皇城根下玩兒刺殺。
“趕緊劃清界限,以免大皇子殿下連我們也遷怒在內。”
“不知宮裡麵是什麼態度?”
“宮裡應該已經知道消息了吧。”
奶奶個腿,好像都忙著查案,沒人去宮裡稟報情況。
這個時候,誰去宮裡說一聲啊?
不去,不去!
誰頭鐵誰去。
……
興慶宮,文德帝正在批閱奏章。
突然眼皮跳了起來。
他揉揉眼睛,“常恩,眼皮跳有什麼講究?”
常恩:“……”
媽呀!總有種不祥的預感,仿佛要死人。
“不知陛下哪隻眼皮跳?”
他的回答,自然要隨著陛下跳動的眼皮而變動。
文德帝揉揉眼睛,“朕兩隻眼皮都在跳。”
常恩頓時就像吞了黃連一般苦澀。
“這個,要不請太醫看看?”
文德帝擺手,“朕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你派人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常恩感激涕零,陛下啊,老奴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竟然和陛下有相同的感應,果然是心有靈犀。
常恩領命,使了個眼色,乾兒子急忙出門打聽消息。
隻要刻意打聽,消息就會源源不斷的送到宮裡。
“不好啦!”乾兒子有些著急。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一會自己下去領罰。”常恩一聲嗬斥。
文德帝擺擺手,“怎麼個不好?出了什麼事?”
常恩的乾兒子小吳公公先偷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躬身說道:“啟稟陛下,詔夫人今兒出門喝喜酒,在回王府的路上遇刺。”
“什麼?”文德帝一臉震驚,“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膽敢行刺皇子妻?”
膽大妄為!
是要造反嗎?
文德帝怒火一下子就升騰起來,“金吾衛乾什麼吃的?京城發生這麼重大的事情,朕為何沒有接到金吾衛的彙報。立刻派人將韋忠那個狗東西叫來,朕要好好問問他。金吾衛他要是帶不好,那就換個人來帶。”
常恩趕緊命人去叫韋忠,一邊想著金吾衛早就該換個人來坐。
這一回,韋忠要是辦不好差事,他不介意落井下石,親自將韋忠踢走。
文德帝發了一通怒火,才想起問當事人的情況,“詔夫人現在什麼情況?”
人千萬彆死。
顧玖要是死了,文德帝不介意大開殺戒。
特麼的,顧玖可是財神爺。
把財神爺都殺了,是想斷朕的財路嗎?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敢斷皇帝的財路,就要做好全家被殺的準備。
小吳公公戰戰兢兢,小聲說道:“詔夫人,詔夫人受了驚嚇,並無大礙。不過……”
文德帝明顯鬆了一口氣,人沒事就成。
常恩也偷偷擦了擦冷汗,幸好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