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彆仕途順暢,然而在皇帝麵前也說不上話。
沒人替他說話的情況下,皇帝根本沒道理召他回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有人想讓他先回京城,然後再弄死他嗎?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先給他希望,再一記重錘,讓他摔個粉身碎骨,死不瞑目。
想到這裡,楊元慶已經冷靜下來。
對於回京,沒有半分喜意,當然也不憤怒。
能在臨死前,回京城看一眼,也算是了卻了心願。
他平靜地接受了旨意。並且問晉州刺史要了兩天假期。
晉州刺史提醒他:“陛下急著見你,給你兩天時間,該料理的料理乾淨。然後本官派人護送你進京。”
“多謝大人。”
……
楊元慶又回到了快遞站。
他即將回京城的消息,飛快的傳遍了快遞站上上下下所有人。
眾人紛紛恭喜他。
快遞站站長哈哈一笑,“這是好事啊!正好有兩個休假的名額,我派兩小子送你去京城。路上一應開銷,打點所需銀錢,不用你操心。我替你想辦法。”
馬貴主動請纓,“站長,京城我熟。不如由我送老秀才去京城,正好我也休假。”
快遞站站長揚眉,“你不是說等到年底再休假嗎?”
馬貴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一聽老秀才要去京城,心頭癢癢。”
快遞站站長很乾脆地答應,“行,算你一個。”
又點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等到老秀才出發這一天,快遞站站長給了十兩銀子的程儀。
快遞站其他人,幾錢幾兩銀子不等,也都送上了程儀。
楊元慶推辭不過,隻得收下,又連連道謝。說是到了京城,會立即寫信,給大家報個平安。
官府的人在旁邊催促,一行人急匆匆上路。
送走老秀才,快遞站站長難得惆悵一回,“也不知老秀才此次京城,是福是禍。”
一行人緊趕慢趕,也花了將近二十天才到京城。
顧珽帶人,在城外十裡亭迎接。
楊元慶隻當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才敢相認。
“顧小將軍怎會在此?”
“知道你要進京,特意留在京城等你。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先彆著急,等我給你接風洗塵後,一一道來。”
楊元慶一聽這話,他能回京,定是和顧小將軍有關。
不過單靠顧小將軍一人,絕不可能將他弄回京城。
莫非是顧小將軍口中的妹子?
楊元慶壓下心頭疑問,跟隨顧珽到了新民縣。
“此處是新民縣,想來你該聽說過。此處如何?”
“甚好!”
楊元慶麵色平靜,心中卻極為震撼。
他的記憶中,南城門外是一片荒地。
而今的南城門外,繁華勝京城,人流如織,堪比記憶中的江南。
憑空造出一座城,何人有這等魄力?
顧珽一臉得意地說道:“此城乃是我妹子所造。”
楊元慶無法再掩飾內心的震撼,“你妹子?”
“正是!不過她身份特殊,暫時不便帶你去見他。”
顧珽沒有多說,直接將楊元慶帶到彆院洗漱,休整。
之後又領著他去刑部報道。
刑部讓他候著,陛下要召見,自會宣他。並責令不能離開京城。
等到晚上,楊元慶見到鄧存禮,才知事情來龍去脈。
“三元公此次回京,可有打算?”
“罪人哪敢有打算。”楊元慶自嘲一笑。
鄧存禮笑了笑,“很快三元公就不再是罪人。翻案之後,三元公是打算進入朝堂,還是回祖籍修養?”
楊元慶一雙渾濁的目光猛地變得犀利起來,“鄧公公有何指教?”
鄧存禮不答反問,“不知三元公經過多年磋磨,還剩下幾分才學?”
楊元慶哈哈一笑,目光又變得渾濁起來,“一分不剩。”
“如此甚好!”
楊元慶聞言,反倒好奇起來。
鄧存禮也不賣關子,“不瞞三元公,我家夫人有意聘請你到山河書院教書,這才耗費心思將你弄回京城。”
楊元慶的手,微微顫抖,“你家夫人,莫非是顧小將軍妹子?”
“正是!你可稱呼我家夫人為詔夫人!”
詔夫人三個字,像是一擊重錘,砸在楊元慶的頭上。瞬間,他全都明白了。
明白了顧小將軍的妹妹為何能造一座城,為何能將他弄回京城。
堂堂嫡長皇子妻,名聲顯赫,難怪有這等本事。
難怪顧小將軍一直不肯透露親妹妹的真實身份。
的確不能透露,會惹來大麻煩的。
楊元慶震撼後,很快冷靜下來。
他定了定神,問道:“多謝夫人看得起老朽。聘請老朽到山河書院教書,恐怕是誤人子弟。”
鄧存禮笑了起來,“三元公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你還沒回京,已經引起朝堂振動。李秉明此人,三元公記得嗎?”
楊元慶點點頭,“他是老朽同年,當年我是狀元,他是探花。”
“三元公說的沒錯。李秉明如今貴為中書令,雖無丞相之名,卻有丞相之實。這次你能順利被召回京城,全賴李大人幫忙。”
“他為何要幫我?他與我向來不睦,他沒道理幫我。”楊元慶很震驚。
鄧存禮說道:“李大人肯幫你,自然是因為有人說服了他。”
“你家夫人?”
“正是。”
楊元慶張張嘴,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鄧存禮不在意,緩慢說道:“李大人肯幫你回京,是有條件的。他要替自己正名,要出文集,在才學上壓你一頭,毀你三元公的名聲。堂堂三元公,不過爾爾。
你該知道,如今的你,騎虎難下,並沒有選擇的餘地。謝絕陛下招攬,到山河書院教書,方能保你平安,讓楊氏族人重新站在朝堂上。否則,你將帶著汙名,粉身碎骨。楊氏族人會替你陪葬。”
楊元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