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當家人連連點頭,“請轉告詔夫人,老爺子過世,我們比誰都傷心。老爺子的喪事,我們絕不敢怠慢。該怎麼操辦就怎麼操辦,絕不會為了省錢就敷衍了事。”
“如此甚好!好好辦事,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劉家當家人激動的臉頰通紅,連連保證一定好好辦事,絕不辜負詔夫人的期望。
……
福雅公主接著吊唁的機會,同顧玖見了一麵。
她也沒拐彎抹角,抓緊時間,開門見山問道:“我家駙馬果真有機會出任少府家令一職?”
顧玖喝著茶水,輕聲說道:“公主殿下不用著急。”
“本宮怎麼能不著急。這人都走了,宮裡一點動靜都沒有。萬一陛下改變了主意……”
“陛下現在根本就沒有拿定主意。”
顧玖篤定地說道。
福雅公主挑眉,“你連陛下的想法都知道,莫非你在宮裡?”
顧玖示意福雅公主稍安勿躁,“我知道殿下對這件事情極為重視,我亦然。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少府家令一職,事關重大,陛下定然要慎之又慎。等辦完了太子太傅的喪事再說吧。”
福雅公主微蹙眉頭,“本宮也不問你到底怎麼操辦這件事。我就問你,到底有多大把握?需不需要本宮在後麵推一把?”
顧玖挑眉,“不知殿下推一把,打算怎麼推。”
福雅公主理所當然地說道:“朝堂後宮兩條路。”
顧玖嗤笑道:“後宮就算了,陛下可不是聽信枕邊風的人。至於朝堂,我知道黃氏本家親戚,有數人身居高位。但我建議殿下不要這麼做,以免露了行跡,招惹陛下不滿,毀了駙馬的前程。至於我,我自有主張,殿下何不耐心等待結果。”
“這麼說你確定我家駙馬能拿到少府家令一職?”
顧玖挑眉,自信而強大,“我顧玖承諾的事情,何曾落空過?十幾年的信譽,難道都是假的?”
福雅公主尷尬一笑,“你誤會了,本宮沒有懷疑你的能力。”
“如此甚好!你我不宜多見麵,晚輩就此告辭!”
顧玖起身離去。
福雅公主還坐在位置上沒動,一直皺眉深思。
丫鬟也不敢打擾她。
直到黃駙馬同劉家人寒暄完,到廂房找她,一起回公主府,她才回過神來。
黃駙馬見她清晰不對,有點擔心地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福雅公主搖搖頭,“回去再說。”
夫妻二人一起回了公主府。
屏退左右,福雅公主往軟塌上一坐,盯著黃駙馬,眼睛直勾勾的,有點嚇人。
黃駙馬特彆心虛。
他怯怯道:“殿下,我最近很老實。”
福雅公主嗯了一聲,“我知道。”
“殿下既然知道,為何,為何還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黃駙馬心驚膽戰。
平日裡,福雅公主連個正眼都懶得給他,今兒卻直勾勾得望著他。
好詭異!
總不是福雅公主看上他了吧!
呸呸呸!
本來就是夫妻,何來看上一說。
黃駙馬坐立難安,即將崩潰。
福雅公主終於開口說話:“今兒本宮見了詔夫人,她對本宮說了一句話。她說‘我顧玖承諾的事情,何曾落空過?’這話相當地狂妄。若是換一個人說出類似的話,本宮定要潑她一臉茶水,還要啐她一口。但是這話從詔夫人口中說出來,本宮竟然無法反駁。”
黃駙馬活了過來,長出一口氣,“我道什麼事。詔夫人的確很有本事,她說這話沒問題啊。”
福雅公主看著黃駙馬,目光猶如在看一個智障。
“正因為她說的這句話沒問題,本宮才感到心驚。”
黃駙馬不懂,一臉懵逼。
福雅公主問道:“你平日裡在外麵接觸的那些宗室,有誰說話如同詔夫人這般狂妄?”
黃駙馬連連搖頭。
沒有,一個都沒有。
大家身份是宗室,看起來很尊貴。但是,說話其實都很有分寸。
尤其是和同等地位的人相處,說話特彆有分寸。
狂妄,也得選時候。
比如麵對不如自己的人。
比如對待破落戶,怎麼狂妄怎麼來。
但是福雅公主可不是破落戶,也不是地位不如顧玖的人。
從輩分,身份來說,顧玖差了福雅公主不少距離。
顧玖是晚輩,卻以下克上,對長輩說出如此狂妄的話,仔細一想,的確讓人心驚。
黃駙馬想通了之後,就問道:“可能是詔夫人不懂規矩,應該沒問題吧。”
福雅公主差點氣死。
特麼的,黃駙馬是智障嗎?
竟然說顧玖不懂規矩。
嗬嗬!
“本宮仔細想了想,讓你出任少府家令一職到底對不對。”
黃駙馬內心狂叫:不要啊,難得能升官發財,千萬不要堵住他積極發財的大門啊。
福雅公主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本宮揣摩著她的用意,似乎所圖甚大。”
“皇子嘛,圖謀的不就是那個位置。”
黃駙馬難得精明一回。
福雅公主點點頭,“本宮擔心,我們會受她牽連。”
黃駙馬蹙眉,“可是少府家令這個位置,我們不要,彆人也會搶了去。以詔夫人如今的影響力,隻有彆人求她,輪不到她求彆人。我們要是拒絕這個機會,真的明智嗎?”
福雅公主終於甩了個正眼給黃駙馬。
不容易啊,智商總算跟上了談話進度。
她問道:“照著你的說法,詔夫人在京城的影響力,無人能出其右?她一個女子,還能影響朝堂?”
黃駙馬想了想,“殿下問到朝堂上的東西,說實話我也答不上來。我隻知道,我在外麵應酬的時候,大家談起詔夫人,語氣都十分佩服尊敬。
就算是最荒唐,最不可能的事情,隻要一聽到詔夫人要投錢進來,眾人都是趨之若鶩。完全不管這門生意有多不可思議。朝堂這邊,若是某個政策,某項稅收,有詔夫人參與其中,建言獻策,大家也都是挺放心的。彆的我就不清楚了。”
福雅公主微蹙眉頭,“本宮竟然不知,她會有如此影響力。豈不是比大皇子殿下的影響力還大?”
黃駙馬點頭,“那是當然!大皇子說的話,眾人未必會信服。可詔夫人說的話,大家幾乎是百分百信服。詔夫人的信譽,可是婦孺皆知。”
福雅公主聞言,感慨一句,“敢情本宮還是個井底之蛙,竟不知她有如此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