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一早。
陳壯實主動來到迎賓館拜訪。
“見過竇先生。”
“陳小友客氣。”
“猶記得當年同竇先生一同前往西涼,路上種種風光,至今難忘。”
竇先生哈哈一笑,“誰能想到,如今我們又在西北大都督府見麵。老夫還是老樣子,陳小友卻是今非昔比。”
“竇先生謬讚,學生在都督府,不過是個跑腿打雜的小人物。”
“此話過分謙虛。陳小友能出席昨晚的酒宴,可見李大人對你十分倚重。”
陳壯實連連搖頭擺手,“我都是沾光,沾書院的光。竇先生還不知道吧,李大人曾在山河書院做過一段時間的教習。”
“此事老夫聽人提過一二句。”
陳壯實顯得不好意思,“正是靠著這份師生情,李大人才會對學生另眼相看。要說有多重視,那倒沒有。正經大事,我連邊都摸不到,乾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倒到茶水,跑個腿,傳個話。”
竇先生不搞迂回曲折那一套,直接問道:“陳小友可覺著委屈?”
陳壯實笑了笑,“一開始會覺著委屈,時間長了,就不覺著委屈。”
“這是為何?”
“學生缺乏曆練,在這之前,從未在衙門當過差。李大人沒有冒然給我安排差事,也是為了我好。”
“哦!”
竇先生一臉意味深長。
“陳小友能這麼想,不枉費李大人對你的栽培。”
“我心裡麵十分感激李大人。”
竇先生笑了起來,笑得充滿了深意。
“陳小友知不知道無望大師地消息?”
“不知!竇先生是否知道,能否告知我?我心頭十分惦記無望大師。”
“老夫對無望大師的情況,倒是略知一二。不過老夫要趕著去見大都督,我們不如另約時間詳談。”
“好啊!”陳壯實欣然答應。
……
竇先生一行人在大都督府停留了三天。
他們忙著打探都督府的虛實,都督府的人同樣在打探西北軍的底細。
兩方人馬表麵和睦,私下裡針鋒相對,交手數次。
連顧珽這麼遲鈍的人,都察覺到雙方之間濃烈的火藥味。
他夾在中間,十分為難。
等回到晉州,他就和裴蔓訴苦。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裴蔓勸他,“你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上麵的人怎麼鬥,你彆管。”
顧珽好奇,“你不擔心嗎?那是侯爺,是你父親。”
“如果事事擔心,從我娘到我嫂嫂到我,日子都彆過了。行了,彆苦著一張臉。我都沒擔心,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顧珽委屈,“你是沒看見雙方劍拔弩張的樣子,一言不合,就要拔刀。”
“刀拔了嗎?”裴蔓問道。
顧珽老師搖頭,“差一點就拔刀了。”
裴蔓十分嫌棄,“既然沒拔刀,你有什麼可擔心的。當兵的,哪天不拔三回五回刀劍,你應該早就習慣。隻要沒死人,都不算事。”
顧珽十分佩服裴蔓的樂觀和強大。
裴蔓笑了笑,“如果你出生在裴家,你也會如此。裴家人自小到大,都是這麼過來的。對我們來說,隻要不死人都不算事。”
顧珽還是忍不住說道:“我怕兩邊終有一天會打起來。”
“就算有一天打起來,也輪不到你來操心。那是上麵的人該操心的事情。”
“我聽竇先生說,陛下設立西北大都督府,目的就是為了轄製西北軍,奪去侯爺手中的兵權。”
“奪兵權的人多了去,這麼多年也沒見誰成功過。隻要父親活著一天,西北軍的兵權任何人都奪不走。”
裴蔓語氣十分篤定,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任誰有魯侯那樣強大可靠的父親,都會感到驕傲和自豪。
顧珽小心翼翼說道:“竇先生還說,李大人能夠成功複出,出任西北大都督,離不開小玖妹妹的幫助。”
裴蔓愣住,似乎很意外。
顧珽小聲問道:“現在你還是不擔心嗎?真不擔心我妹同魯侯打起來?”
裴蔓狠狠瞪了眼顧珽,“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
顧珽心虛。
裴蔓皺眉坐在椅子上,“李大人當真得到了詔夫人的支持?”
“據說是的。”
麻煩了!
裴蔓皺眉深思片刻,終於有了決定,“這事太複雜,我們操心不過來,彆想了。愛打打去,死不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