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陛下是有要緊事。
陸大人領著一乾朝臣來到寢殿。
文德帝已經穿戴整齊,一切都顯得很正式。
幾位朝臣都有些詫異。
今兒怕不是小事。
“參見陛下!”
“給諸位愛卿賜坐。”
幾位朝臣謝恩後,分彆落座。
文德帝背著雙手,在大殿內來回走了好幾圈。
最後,他的目光從每個朝臣的臉上掃過。
“朕已過耳順之年,身體老邁不堪。為大周江山社稷考慮,朕打算立皇儲。”
眾臣大驚!
“陛下春秋鼎盛……”
“說廢話就滾出去。”文德帝怒斥拍馬屁的朝臣。
一時間大家都不敢說話。
最後,還是陸大人站出來,“陛下心意已決?”
“正是!”
陸大人再次問道:“不知陛下屬意哪位皇子繼承大統?”
文德帝的目光,再一次從每個朝臣臉上掃過,“朕還沒有決斷。想先聽聽諸位愛卿的意見。”
朝臣們麵麵相覷。
陛下是真想聽他們的意見,還是試探?
文德帝心知肚明眾臣心中在想什麼,“但說無妨,說錯了也不要緊,朕恕他無罪。”
眾臣依舊遲疑。
文德帝乾脆點名,“陸愛卿,你屬意哪位皇子?”
陸大人沉吟片刻,“啟稟陛下,微臣以為秦王殿下堪為儲君。”
文德帝不置可否,繼續點名。
有人支持劉詔,有人支持四皇子劉議,還有人支持二皇子劉評。
文德帝聽完每個朝臣的意見,問道:“幾位皇子中,誰能力最強?”
“若說辦差能力,微臣認為二皇子當屬第一。”
“臣不同意。論勇武,誰比得上秦王殿下。”
“秦王也隻有勇武可以稱道。”
“荒謬!你們眼睛都是瞎的嗎,秦王先後在兵部,尚書省當差,期間表現可圈可點,哪裡不如二皇子殿下?”
“但是二皇子殿下……”
“休要製造事端。秦王殿下乃是嫡長,在嫡長沒有明顯過錯,並且還有大功在身的前提下,越過嫡長立庶子為儲君,此乃禍國殃民之策。陛下,請誅胡大人。”
“姓陳的,你分明是公報私仇。你才是禍國殃民的奸賊。”
“不管大家怎麼爭論,以嫡庶論,四皇子都比二皇子更有資格被立為儲君。四皇子既是嫡出,辦差能力也是有目共睹。”
“微臣反對立四皇子為儲君。”
陸大人站出來義正言辭,“四皇子後院不寧,庶子眾多。若是他為儲君,可以想象,將來後宮必起紛爭,進而引起朝堂黨爭。秦王殿下不一樣,三個兒子全是一母同胞的嫡子,在很大程度上免去了後宮紛爭,最大可能的減少了黨爭。而且秦王妃也比議夫人更有資格成為皇後,統領後宮。”
“這都是一麵之詞。四皇子也是嫡子……”
“但他不是長子。比起嫡子,嫡長子是不是更有資格?而且秦王殿下還有軍功在身,以他的軍功,若是武將,封侯都有資格。”
“儲君之位,豈能光靠勇武。”
“儲君之位當然不能光靠勇武,但是沒有勇武的儲君必定不是合格的儲君。很明顯,秦王殿下是最合格的儲君人選。”
陸大人堅定不移的支持劉詔。
就如當初顧玖要求的那般,必要的時候,請堅定地站在劉詔這一邊。
此刻,陸大人是在儘忠,也是在兌現承諾。
他是文德帝的心腹謀臣,彆人看不清文德帝的心意,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文德帝心中早有答案。隻是需要借臣子的口說出來。
陸大人願意當這張嘴。
所以他據理力爭,步步緊逼,不曾退讓半步。
“請陛下治陸大死罪。他分明是要結黨營私,內外勾結,居心不良。”
“居心不良的人分明是你!四皇子殿下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不遺餘力的替他說話。”
“荒謬!臣忠心體國,一心替大周江山社稷著想。”
“你分明是在替自己的私利著想。陛下,微臣懇請誅殺劉大人。”
“姓陸的,本官和你無冤無仇,你休要胡亂攀咬。”
“劉大人慌了嗎?你心頭沒鬼,你慌什麼慌。”
“陛下,微臣冤枉啊!”
“夠了!全都閉嘴!陸愛卿,陳愛卿留下,其他幾位愛卿全都退下。”
文德帝一發話,沒被點名的幾位大佬,立馬知道大勢已去。
大家麵麵相覷,頹然而沮喪。
秦王殿下竟然勝得如此輕易而簡單。
同其他幾位先帝在位時,白熱化動刀子甚至逼宮造反的奪嫡之爭比起來,太特麼的不可思議啦。
沒死人!
沒造反!
沒人動刀子!
沒人逼宮!
什麼都沒有,儲君之位就定了。
這這這……
怎麼可以如此簡單?
這讓他們做大臣的,情何以堪。
有種毫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太傷心了。
感覺心都碎成了一片片。
他們這一屆朝臣,一定是最失敗的朝臣。
沒有腥風血雨的奪嫡之爭,哪有資格被史書大書特書。
嚶嚶嚶!
讓他們找個地方療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