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登基,先帝還沒下葬,就要大興土木,這是昏君所為啊!
朝臣們瞬間就打了雞血,一個個激動得唾沫橫飛。
奪嫡之爭,沒他們發揮的餘地。彈劾新皇,絕對少不了他們。
無論如何,一定要將景明帝勸回正道。
這是身為臣子的職責。
也是他們青史留名的大好機會。
剛登基就大興土木,絕對會被史書記上一筆。
凡是力諫陛下的人,同樣會被史書記載,被後人傳頌。
眾臣摩拳擦掌,痛心疾首。
“陛下回頭是岸啊!”
“邊關還在打仗,所費錢糧甚多。”
“雪災造成許多百姓無家可歸,需朝廷拿出錢糧救濟。”
“皇後何德何能,剛被冊封,就要大興土木。她這是蠱惑陛下做昏君嗎?”
“請誅皇後!”
“剛才誰說誅皇後?滾出來!”
一直沉默的劉詔突然發怒。
眾臣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大家都是聰明人,彈劾也隻彈劾陛下,堅決拒絕捎帶顧皇後。
顧皇後戰鬥力太強,大家都不是她的對手,不惹為妙。
敢說出誅殺皇後的人,一定是愣頭青,妄想踩著皇後上位。真是年輕得可愛可笑可悲可憐。
眾臣一退,某個還在一臉懵逼的官員頓時脫穎而出。
劉詔大怒道:“挑撥朕和皇後的感情,其心可誅。扒了他的烏紗帽,拖下去廷杖!”
大漢將軍衝進金鑾殿,拖著懵逼的官員下去。
很快,大殿外就響起了砰砰砰的動靜。
朝臣們麵無表情,不為所動。
啪!
劉詔拿起驚堂木,重重拍著桌子。
驚堂木是他特意讓林書平準備的。
朝臣們太能說,太能吵。
他一張嘴對付不了上百張嘴。
想讓眾臣閉嘴,驚堂木是個很妙的工具。
果不其然,驚堂木一響,眾臣受驚,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劉詔站起來,走下台階,指著眾臣,“一個二個信口雌黃,胡說八道。沒有調查清楚,就敢汙蔑朕,汙蔑皇後。”
“還請陛下明言,微臣等人哪裡錯了。”
劉詔眼一瞪,“全都錯了。林書平,告訴眾臣,究竟怎麼回事。”
林書平躬身應道,“老奴遵命。諸位大人完全誤會了陛下,誤會了皇後娘娘。太後她老人家住習慣了未央宮,說是住到彆的宮殿不習慣,身體不適。陛下和皇後娘娘一片孝心,哪能逼迫太後她老人家搬離未央宮。然而,皇後娘娘總得有個住的地方吧。彆的宮室都不符合皇後娘娘的身份,唯有另外修建一處宮殿。”
“大興土木,浪費錢糧,此乃不爭的事實。”朝臣依舊在頑抗,堅決不被假象迷惑。
劉詔嗬嗬冷笑,“誰告訴你宮裡大興土木,用的是朝廷的錢糧?一應開銷,全都由皇後的嫁妝銀子承擔,戶部和少府不用出一文錢。”
眾臣傻眼,一臉懵逼。
他們竟然忘了,顧皇後算得上是普天之下最有錢的女人。估計比皇帝的私庫少府還有錢。
嚶嚶嚶!
打臉啊!
這是赤裸裸的打臉。
難道就此認輸嗎?
朝臣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堅決不認輸。
好不容易能彰顯一下存在感,非得將此事鬨大,鬨大到能記錄在史書上才能罷休。
當然,這也是權柄之爭。
這是文官集團,武將集團同皇權的鬥爭。
究竟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一切就在新皇登基的頭兩年見分曉。
所以萬萬不能退縮。
一旦退縮,以後他們還有什麼資格乾涉皇權,影響皇帝的決定?
“皇後娘娘用私房錢修建宮室,本身就不合規矩。”
劉詔冷笑,“不合哪條規矩?劉家家規還是朝廷律法?朕怎麼不記得有規定過皇後不能動用自己的私房錢興建宮室?”
這這這……
“不合祖宗規矩!皇宮乃是皇權象征,豈能輕易動工興土木。”
“放屁!”劉詔大怒。
“陛下說話不合規矩,請陛下改之。”
“朕說你放屁就是放屁!照著你們的說法,皇後住哪裡?難道朕要做不孝子,將太後她老人家趕出未央宮嗎?你來,你替朕將太後請出未央宮。”
劉詔指著一口一個規矩的臣子,“你有本事,你去說服太後她老人家。”
臣子頓時認慫。
劉詔冷哼一聲,“光是指出問題,卻不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案,在朕看來,全都是耍嘴皮子,浪費朝廷錢糧。還有,少同朕說規矩。朕自小抄寫大周律法,祖宗規矩,比你們所有人都要熟悉朝廷規矩。連《大周律》都沒全本背下來的人,沒資格在朕麵前談規矩。談規矩之前,想清楚你說的是哪條哪朝的規矩,否則朕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暴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