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顧皇後的生父顧老爺看不透,整日裡上躥下跳,鬨出了一籮筐的笑話。
平南侯顧家肯定是看明白了宮裡的意思,卻不能實言告訴顧老爺。怕刺激顧老爺,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
魯侯夫人是個懂政治的女人,她早就看透了一切,同樣不能說。
她含蓄提醒裴蔓,“耐心等待,很快就會有結果。”
裴蔓擦著眼淚,“不如去找大姐幫忙。”
裴芸嫁到柱國公府魏家,柱國公府滿門忠烈,同顧家又是姻親,一定有辦法。
“你大姐正在守孝,不要去麻煩她。”
去年柱國公府老祖宗過世,裴芸身為嫡長孫媳,又是宗婦,得守重孝。
算算時間,還有半年才能出孝。
因為裴芸在孝期,裴蔓回京後,都沒敢上門打擾她,隻派人送了禮物。
“可是關係到全族性命,這個時候哪能講究那麼多。”裴蔓著急。
魯侯夫人笑了笑,“都說了,事情已經有了轉機,結果不會有你想的那麼壞?”
裴蔓緊張地問道:“真的嗎?”
“大門外的金吾衛撤走了大半,自然是真的。”
“那,那我留在這裡,等母親從宮裡回來。”
“不可!你是顧家媳,你得回顧家。”
“可是我擔心母親。”
“有了消息,母親會派人通知你。”
魯侯夫人強行送走裴蔓。
裴蔓一直哭一直哭,回到家裡才止住了哭聲。
怕被顧珽看出蹊蹺,她躲在房裡沒露麵。借口身體不適,將顧珽打發到書房歇息。
……
魯侯夫人穿上朝服,前往皇宮應約。
她隻帶了兩個小丫鬟在身邊。
此次進宮,吉凶難測。
她不怕死,隻是想保住孫兒孫女的性命,給他們某一條出路。
至於魯侯和長子裴蒙,還有其他幾個兒子,她已經無力顧及。
“夫人這邊請!娘娘在興慶宮偏殿等候夫人!”
“怎敢勞娘娘等候,臣婦死罪!”
“夫人不必如此!”
宮人將魯侯夫人請到偏殿安頓。
片刻之後,顧玖帶著宮人出現在偏殿內。
“臣婦拜見娘娘,娘娘如意吉祥!”
“夫人客氣!今兒我們不講究這些虛禮,夫人自在些,就是閒聊。”
“臣婦遵旨!”
魯侯夫人一大把年紀,頭發花白,說話中氣十足。
顧玖好奇問道:“夫人有六十了嗎?”
“多謝娘娘關心,去年滿了六十。”
“去年乃是多事之秋,本宮竟然錯過了夫人的六十大壽。”
“國事艱難,去年隻是一家人聚在吃了一餐,並沒有大肆操辦。”
顧玖說道:“該挑個日子,替夫人補辦一場壽宴。”
“多謝娘娘好意!臣婦習慣了一切從簡,壽宴就免了吧。”
顧玖笑道:“夫人堅持,本宮也就不勉強。家裡可好?侄兒侄女們怎麼樣?”
魯侯夫人的孫子孫女,顧玖稱呼一聲侄兒侄女,也算合適。
魯侯夫人忙說道:“謝娘娘掛念,家裡一切都好。小子姑娘也忙著讀書習武,還算勤勉。”
“本宮聽聞夫人的大孫子已經在軍中曆練多年?”
“娘娘說的沒錯。大孫子,二孫子……一共四個孫子都在軍中曆練,全都在西北軍。隻立下了微末戰功,被他老子狠狠教訓了一頓。”
魯侯夫人口中的大孫子,二孫子,全都是裴蒙的孩子,皆為原配夫人所出。
“夫人掛念他們嗎?”
“男兒誌在四方,立誌報效朝廷。家中有臣婦照看,萬萬不能耽誤了孩子們的差事和前程。”
“夫人大義!伯爺回京,夫人可和伯爺聊過?”
“不知娘娘指的哪方麵?”
顧玖含笑提點,“比如裴家的前程。”
魯侯夫人心跳得厲害,有點慌亂,她低著頭說道:“不曾具體聊過。”
顧玖斟酌了一下,“現在有個機會,夫人前往西北和魯侯團聚,願否?”
魯侯夫人呆愣住,反應不過來。
多少年?
她和魯侯夫妻分彆已經多少年?
她都快記不清楚魯侯的模樣。
突然說團聚,她手足無措。
“臣婦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娘娘能否明示。”
“本宮和陛下有些想法,想送夫人前往西北同魯侯團聚。”
魯侯夫人呆呆地問出心裡話,“朝廷不殺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