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芙被蕭氏姐妹聯手敲詐,損失慘重。
她氣得在床上躺了兩天,才勉強接受這個結果。
她質問蕭太妃。
“收了我的錢,答應我的事情,為何要反悔?你不是恨蕭琴兒嗎,為何要和她聯手對付我?”
“給你兩個田莊,一套頂級頭麵首飾還不夠嗎?”
“做人如此沒有誠信,當心翻船。”
蕭太妃哈哈一笑,回複歐陽芙。
“本宮和琴兒姐姐的矛盾,那都是老黃曆。如今世道不同了,我與琴兒姐姐姐妹同心,其利斷金,有何不可?再說了,老二害了劉議,難道不該補償嗎?”
“荒謬絕倫!”
無論怎麼爭執,事已至此,歐陽芙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咽下這枚苦果。
更倒黴的事情,宮裡下旨奪了康郡王的王爵,貶為閒散宗室。
這是劉詔登基後,第一個被奪王爵的人。
歐陽芙接到聖旨,欲哭無淚。
劉評沒了王爵,理所當然她也不再是王妃。
唯一慶幸的是,府邸是他們自己花錢買的。一家人可以繼續住在府中,唯一要改的就是房屋結構,不能有違製的地方。
請了工部的人動工,拆除正堂,重新修繕。
歐陽芙站在院中,神色木然。
傷心的,痛苦的,憤怒的,都已經過去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平靜,還得慶幸自己沒被關起來。
心中恨嗎?
自然是恨的。
心中怨嗎?
自然是怨的。
於是她吩咐管家,削減劉評的用度。
“太太,天氣漸漸冷下來,削減用度,萬一……”
歐陽芙如今的身份,就是閒散宗室妻子。
沒有王妃的稱謂,連被稱作夫人的資格都沒有。
下人隻能稱呼她一聲太太。
稱呼劉評為老爺。
這也是僅有的體麵。
歐陽芙陰沉著一張臉,“府中艱難,削減老爺用度也是不得已為之。加之宗正寺潮濕陰暗,再好的物件拿過去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壞了。從今以後,給老爺的衣衫被褥都用舊的。我已經吩咐婆子,拆了被麵清洗,將棉被翻新,過兩天就給他送去。”
“這這這……老爺發怒,如何是好?”
“你就告訴他,他沒了王爵,府中少了一大筆爵祿,隻靠那點產業支撐,著實艱難。請他體諒一二。”
郡王爵祿很豐厚,可以解決大部分的日常開銷。
沒了爵祿,一應開銷都要自己掏錢。
一想到賬房存銀如同流水一樣花出去,歐陽芙心口一直痛。
這一切都是劉評造成的。
他還想繼續過奢華生活,做夢。
她要他吃點教訓,叫他知道好歹。就從削減用度開始。
管家為難,真不想接下這個差事。
“此事還是請太太親自同老爺說,小的實在是無能。”
歐陽芙挑眉,“我會給老爺一封信,你轉交他。你若是怕見到他,將東西放下就走,沒人會怪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管家隻能硬著頭皮接下差事。
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最近常有人在門外求情,希望太太出麵能將人從詔獄撈出來。”
金吾衛抓了很多人。
劉評身邊的常隨,內侍,師爺,謀士,清客……
沈太妃身邊的人也沒能幸免。
這些人都有家屬,都很著急。
他們求告無門,隻能求到歐陽芙這裡。
希望歐陽芙能出麵,撈幾個人出來也好。
或是出麵,幫他們走走關係,打通重要關節。
歐陽芙一律回絕,“我如今自身難保,哪裡管得了彆人。改明兒我要是被關入宗正寺,也不知有誰會惦記我。”
管家跟著歎了一聲,“小的會一一回絕他們。”
“去吧!”
沒了王爵,府中就不能使喚閹人宮女。
一時間,偌大的府邸,顯得空蕩蕩的,少了許多人。
閹人宮女,歌姬舞姬樂師,包括王府官吏,侍衛……統統被遣散。
為了節省開支,歐陽芙又下令關閉了許多小院,任由這些院子長草。
宅院維護,需要錢,需要人。
歐陽芙既沒有錢,也沒有人,關閉無人居住的宅院也是不得已為之。
全府上下縮減開支。
沒了王爵,就不能繼續過著奢華的生活。
閒散宗室,就得有閒散宗室該有的落魄模樣。
即便歐陽芙有大把私房錢,她也不會拿出一文錢改善生活。
世事無常,今日不知明日事。
她要替子女打算,替子女攢家當。每花一文錢都要精打細算。
京城貴族圈子善於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