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劉評突然感受到世間最痛的痛。
他依舊抓著歐陽芙的頭,隻是手上沒那麼用力。
他緩緩低頭,看著下腹部,一根泛著寒光的簪子就掛在身上。
痛……
“啊……”
他突然放聲尖叫,卷縮著身體緩緩倒在地上。
好痛,好痛……
歐陽芙趁機逃開,一臉驚魂未定地模樣。
丫鬟們同樣受了驚嚇。
“太太,老爺他,他好像受傷了,怎麼辦?”
“老爺的樣子還可怕,會不會死?”
“太太,你沒事吧?臉上都青了。”
即便丫鬟及時反應,歐陽芙還是挨了兩下。
被人拖著撞在牆上的滋味,她終身難忘。
她冷著一張臉,看著痛得四肢卷縮在一起的劉評,下意識咽下一口唾沫。
她吩咐道:“去請大夫,請田大夫。下封口令,誰都不準談論此事。大夫若是問起,就說老爺喝酒喝傷了。再去叫個管事,將,將簪子拔下來。”
丫鬟們領命,分頭行動。
很快,管事來了。
管事戰戰兢兢,在歐陽芙的逼視下,伸手扒下凶器簪子。
“太太,老爺似乎是傷了命根子。”
“我知道!”歐陽芙聲音很冷,冷得像是冰碴子。
管事怕得要死,“現在怎麼辦?”
“已經派人去請大夫,能治就治,不能治也沒關係。”
反正劉評已經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有沒有命根子,對歐陽芙來說完全不重要。
她整個人都散發著寒意,管事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她有些不滿,“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將老爺扶到床上躺著。一會大夫來了,你就在老爺身邊守著,寸步不離。任何情況,都要稟報。”
管事點點頭,叫來小廝,將劉評扶起來,放在床上。
劉評一聲接一聲的哎呦,痛死他了!
從來沒這麼痛過。
“我快要死了!你這個毒婦,謀殺親夫。”
“呸!明明是你先動手。你若是沒有存殺心,我豈會對你動手。”歐陽芙毫不客氣懟回去。
劉評在床上打滾,“你這個毒婦,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歐陽芙冷冷一笑,“你先關心自己的傷勢吧。我會不會有好下場,輪不到你來操心。”
“你你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反正不會死在你前頭。”
夫妻二人互懟,根本沒有遮掩的意思。
管事好尷尬!
他到底是聽了還是聽了還是繼續聽下去?
他好怕會被殺人滅口。
他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嗎?
大夫請了來,管事如釋重負。
歐陽芙避到外間,隻留了管事在劉評身邊伺候。
田大夫田苦,杏林堂第一坐診大夫。
從他父親那一輩,就在杏林堂坐診。
他目前正在醫學院進修學習,最擅長處理各種外傷。
剪開衣衫,看到傷口,田大夫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好痛!
下手太狠了。
管事悄聲問道:“田大夫,能治好嗎?”
“恐怕很難!”
管事心頭一驚。
劉評猛地抓住田大夫的手,“一定要替我治好,一定要治好。否則我就砸了你們杏林堂。”
田大夫長期給人接骨,力氣可不是被酒色掏空的劉評能比。
稍稍一用力,他就掙脫了劉評的鉗製。
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杏林堂是皇後娘娘的產業,劉老爺要砸了杏林堂儘管去。就怕你到了杏林堂門口認慫。”
劉評哎呦呼痛,掩飾尷尬。
田大夫冷聲說道:“躺著彆動。我這裡有麻藥,用了就沒感覺。等我將你的傷口清洗乾淨上藥,或許還有恢複的希望。”
劉評隻是叫痛。
管事理解他,替他說道:“謝謝田大夫。無論如何,一定想辦法治好我家老爺的傷。”
田大夫嗯了一聲,“我儘力!”
這個病例有點意思,他當然要儘力。
他甚至打算,將這則病例寫進治療日記,拿到醫學院討論。等病例積攢足夠多,將來說不定也可以出一本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