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五日·變生不測(1 / 2)

秦箏 李小逸 491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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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還未升起之時,兩個黑衣人踩著殘餘的夜影,悄聲爬上刑台。他們湊到嶧陽身邊,觀測著生人圭的運向,然後小心扶起嶧陽的身體。

鐘寒在暗處偷窺著,她默默抬手,準備對旁邊潛紮的小兵施發號令。猝然間,她發現前麵的狀況有些不對。扶著嶧陽的那個人更像是在挾持她,而另一個撥出刀劍後,不是想要砍斷繩索,而是準備向她的頭上揮去!

鐘寒右肩速斜,疾手投去身負的劍箏。伏梟急厲飛劃,在劍刃落下之前搶先一霎!它將刺殺者擊砸在地,又趁著餘力旋弧而過,撞倒挾持者的身體。

鐘寒帶著手下一躍而上,把欲逃的兩人生生擒住。而嶧陽迷愕地聽著這團混亂,還未徹底反應過來,兩側的縛繩便又開始了下一輪牽拉。

劍表遽然沒過她的肋肌,再往下一步,可能就是刺破心臟。

嶧陽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吃痛起來,她抑聲呻/吟著,鐘寒趕忙回身相顧。但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鐘寒方蹲下身來,又有一支箭矢淩空而射,疾疾對準嶧陽。

鐘寒徒手急抓,卻隻握住箭的尾羽。流矢迅飛而入,徑直射中嶧陽的左胸。不過因為鐘寒的這後抓一阻,它也稍稍減緩了殺力,還沒有深穿到要害。

小兵立馬圍護上來,鐘寒戾目四顧,但射箭之人早已消然無蹤。被俘的那兩個殺手意欲咬舌自儘,被鐘寒發現後,一掌擊暈在地。鐘寒看著他們的相貌,一時思憶不起什麼。而且她也無心思憶,在下個時辰到來之前,她火速砍斷嶧陽身前的箭杆,將她從生人圭上小心解了下來。

“把嘴給他們堵嚴,手腳都鎖死。”鐘寒瞅著地上那兩人,對小兵說道。

鐘寒打量了下地上的斷箭,覺得那羽毛甚是特彆。於是,她又把它拾起來,交給一個小兵說道:“你去查查,公卿裡都誰用這種羽箭。”

嶧陽殘喘著不斷打噤。她覺得自己越發的冷了,整個人就好像掉到了雪窟裡一樣,就連喘息間的血腥味,都凝成冰碴滯在了肺裡。嶧陽習慣性地伸手摸索,結果一把抓到了鐘寒的甲衣。她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正全然躺在鐘寒的懷中。

嶧陽覺得有些羞恥,她撐著手想要支起身體,但僵凍的身子,卻又不爭氣地偎向了對方的體溫。

“還有你,拿藥匣到石室找我。”

鐘寒向下瞥了一眼,解下戰袍蓋在嶧陽身上。她抱著她慢慢起身,穩步躍回石室。

鐘寒將女子緩緩平放在地上,她剪開嶧陽的衣服,用藥酒仔細拭淨創口上的血汙,然後估摸了會箭頭勾刺的位置,試量著該如何拔出。嶧陽的雙唇抿成一條緊線,不論對方怎麼擺弄,她都死死咬住牙關,不願發出一點脆弱的聲音。

鐘寒估量得差不多了,拍了下嶧陽的頭將其托起,然後就著袍子團起一角,滿滿塞入她的口中。嶧陽感覺箭頭在骨肉間活動起來,她惵息悸待著,不知過了多久,倏地一下,一陣劇痛乍然從胸間穿走。她順著力度後弓身子,幾絲細風趁機從瘡口梭滲而過。

“呃……”

拿下布團後,嶧陽吐出幾串血沫,她急急喘促著,但還是沒壓得住一聲呻喚。

鐘寒捏著箭頭看了看,沒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於是她先把它放到一邊,倒了些創藥敷上傷口。鐘寒細吹著藥粉,待箭瘡的地方鋪平蓋嚴後,又向上去治被生人圭刺傷的所在。

鐘寒心煩意亂地撕著布條,一時之間,她都有點弄不清到底誰是嶧陽那邊的人了。衛頹對著她不聞不管,甚至還可能是欲殺之而後快。而自己這個審訊者,為了審出情報時刻掛意著她的安危,上完刑後,還得對她又救又治的!

鐘寒覺得自己不該讓她這麼舒服,生人圭的刑還是太輕了。要是抓的那幾個人沒什麼用處,她得再想點法子磨一磨嶧陽的韌勁。而且有時候,她也真想像季滑那樣,排著給嶧陽上一遍酷刑。即便是問不出來,好歹也能泄一泄怨火。

鐘寒正沉眸想著,忽然,幾點指尖如蜻蜓點水一般,輕柔觸上她的麵頰。

“做什麼?”

鐘寒微懵,一把打下嶧陽探來的手指。她發覺嶧陽似乎已適應了痛楚,又恢複到了原來安然不驚的樣子。

“一時好奇,想看一下兵神的樣子。”嶧陽竭力擠出一絲笑意,她縮回手,微聲說道。

“看來我還是對你太好了。”鐘寒冷言姍誚著,故意用狠給她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