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五日·不虞之隙(2 / 2)

秦箏 李小逸 4106 字 2個月前

“而且你們也就是放棄了她。”季滑又進一步,尖言利刺道,“如果是大夫,您會儘忠於一個背棄於你之人嗎?”

趙騂啞然無言。

季滑更加得意了,他趁熱打鐵,繼續說道:“而且大夫猜一下,兵神那樣抵觸您,為何會切切地去關照王後呢?大夫可曾跟王後說過什麼,使得她想通過王後來打探您了?抑或者說,兵神想讓大夫知道,您的作為會傷及王後,以此逼您主動招認?”

燕燕……

一想到燕姬,趙騂的心智頓亂了。

“吾知道大夫為人慈忍,但是您若想保住公子頹,就必須做出取舍。況且那鐘寒一向待您不善,都是大夫屢次退讓。您小懲她一場,又有何妨?您隻需照我說的去做,她有大王的寵溺,肯定不會有事。最後一舉兩得,我也自能圓上。大夫,想想公子頹,再想想王後。以您當今的處境……大夫,你何苦對她那種人愚善呢?”

季滑回屋倒了杯清酒,說勸著遞到趙騂的眼前。趙騂眉頭緊扭著,他凝望著杯中的虛影,心緒不斷地四下遊移。沉思迂久之後,他心猶不死,沉聲歎慜道:“可那件事,隻要她解釋……”

“您放心吧!她不會解釋的!”

季滑望著他猶疑的樣子,嗤的大笑起來。

“水……”

燕姬渾身滾燙,迷迷糊糊地吟著。

鐘寒在宮室裡搜了一圈,屋裡空落落的,除了那隻羽翼未齊的燕子,她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她又觀向榻上之人,那身板纖弱嬌軟,亦沒什麼硬骨健肌。鐘寒疑眉尋思著,這時燕姬張目,伸手觸著她的衣角續喚道:“勞煩……水……”

鐘寒回頭找了找,沒見著什麼水,遂乾脆解了酒囊,攙起她先灌了幾口。燕姬饑渴難耐,一氣飲了大半。等到稠酒嗆喉時,她才恍然回味過來,疑問道:“酒?”

也不知是被酒裡的藥性激得,還是被鐘寒那雙凜厲的明目驚得。燒迷的燕姬出了一身濕汗,她支在榻上,神誌頓時也清晰了。

“甜酒,醉不死你的。”

鐘寒看她慌怯的樣子,又前遞了下醪酒相示。

燕姬怔怔推手,上下端詳了鐘寒一番。她覺得自己在後宮中沒見過她,對方的氣質也不像是宮中之人。於是綻唇輕問道:“你是誰?”

鐘寒沒理會她的問題,收酒站立起身。她走向榻旁那個樹狀的飾物邊,望著窩裡的雛燕誚道:“王後怎麼還能淪落至此?”

燕姬聽著她的口氣微愣,她弱弱笑道:“父家和母家都曾欺犯過衛國,我又是這樣嫁來的……我能看出來,他們其實都很憎恨我,這樣已經算是好的了。”

“所以你想以自己受罪來替家族贖罪?”鐘寒冷冷道。

“我隻是不想起戰”燕姬咳了兩聲,“之前我還沒感受到,現在才明白,衛人與晉人早已結仇至深了。隻是在這種相製之下,尚且各自太平著罷了。而且宮裡的所有人,即便是奴隸,那也是衛國之人。我若與他們惹了不快,那就更加深了他們的恨意。要是再擴大下去,那便就成了兩個國家的戰爭。到時候,我就算不以死謝罪,也會被你們仇殺。”

說到最後,燕姬鈴鈴清笑了起來。這些話語把她的氣血全耗儘了,不過能有人耐心傾聽,燕姬覺得心裡豁朗許多。

鐘寒若有所思地聞著,她本以為,亂世中遭殃的隻有平民,原來戰爭一起,所有人都會被卷入漩渦,隻不過是先後與多少的不同罷了。

鐘寒也希望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