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六日·腹背受敵(2 / 2)

秦箏 李小逸 5236 字 2個月前

“秦地兵利,我用秦地之兵,與秦人何乾?”鐘寒麵不改色,轉首向衛王呈報道,“大王,衛頹是趙騂所藏,他的人也主動招認了。他心中恐懼,才胡口誣蔑造詞,以此來拖延時間!”

“鐘寒,趙騂位至公族大夫,不可直呼名諱。”衛亹嘴上說著,聞言也麵色一振,他急問道,“他的人也有指認?”

“巧得很,我們換了個換!”鐘寒冷譏道。

“在何處?”

“在圄場押著呢。一個叫子羊,一個叫子和。”

“快去帶來!”衛亹對仲安令道。

趙騂見話頭被搶,忙忙再次爭言,說:“大王,恰恰相反。是兵神害怕我揭露她的細作身份,才這般嫁禍於我的。大王試想,兵神武力非凡,能可一日取下衛宮全軍,為何卻獨獨放脫了一個孩子,而且至今都難以擒歸?她打著十日之約拖延時日,又趁機陷害老臣。大王焉知,她是為了忠於大王而戰,還是為了效於衛頹而戰?大王,為了天下之人,您決不能再給她王劍肆行了!”

鐘寒聽著趙騂的滿口誣蔑,不怒反笑。她抽眉睨向壯言之人,漠然諷刺道:“趙大夫還真是惡人先手,巧言如簧。這才幾日,您的嘴都快趕上太師的屁了!”

季滑正怡然聽著好戲,聞聲晃了一個懵怔。

“鐘寒,有證舉證,廷堂之上不得汙言!”衛亹皺著眉頭斥道。

趙騂的話語縱然過分,不過他也真切覺察到,鐘寒雖勝任於廝殺戰場,卻著實不適宜於進退朝堂。對方已經步步逼進,句句有據了,她卻還在空言嘲諷,擺不出很多有利的證據。

“我還有證據,那證據還在兵神的兵器之上!”趙騂羞憤不已,漲著臉繼續攻擊,“兵神原名玄英,是秦國賤奴冶夫的女兒!那冶夫是有名的鑄匠,善造各種兵器。但他有一個習慣,就是在兵器上鐫下自己的名字。大王可以檢查一下兵神的伏梟,看那背麵的亂紋錯圖之間,是否藏著冶夫二字!”

塵封的往事豁然擊神,鐘寒仿若魂魄儘滅,茫茫鎮在原地。等到侍人意欲去解她身上的伏梟時,她才應激而醒,威喝道:“誰敢動它!”

“怎麼,兵神心虛了嗎?”趙騂哂笑道。

“鐘寒,你拿給寡人看看。”衛亹伸掌說著,不斷地使著眼色。

鐘寒忤視著衛王的目光,五指卻更捏緊了伏梟的係繩。她凝眸切齒了許久,扯著最後一絲淡然撐道:“這箏是我撿到的,我不認識什麼冶夫。縱使我是他的女兒,他也不過一個工匠,這與奸細又有何乾係!”

“還不相認嗎?兵神呐,你可真是個不忠不孝、薄情寡義之人!”

趙騂吒著她,又向衛亹褒拜道:“大王,冶夫甚得秦王躁公寵愛,這是整個秦國都知道的事實。秦王死前,還曾召冶夫相見密談,冶夫更是自願為其殉死。就憑這種情義,大王安敢相信其女?而且以兵神這種武藝,大可以留在秦國,何必遠至衛國?以秦王對其父的重用,那兵神自然是……”

“自願殉死”這四個字刺破耳膜,瞬然凝蹇了鐘寒的全身。她喉噎竚眙,隻覺千端言辭皆如雨而來,不斷腐蝕掉了她的理智。待到又聽了“重用”兩字後,她再也按捺不住,於是獰目恨道:“秦王根本就不重用他,而且他……”

趙騂緊緊瞵睨向鐘寒。

鐘寒激憤宣訴著,可是說到了後麵那些個字眼後,她霎時哽了聲音,怨懣地咬死了內唇。

“我不是秦國的細作。大王若不信,那就隨意處置吧!”鐘寒平複了口氣,漫然說道。

趙騂聞聲心怔。她不再解釋了,就像季滑說的那樣。

朝堂頓起躁動,鐘寒孤身獨立著,與上次彆無二致。衛亹一直在等著她的辯詞,沒想到竟會是這種結果!眼見鐘寒無望,他全心寄望於仲安。他想,也許那兩個人,尚能為她洗清些冤屈。

“大王!”

正忖度間,仲安已氣喘籲籲地奔來。衛亹焦灼起身,卻發現對方身後空無一人。

“大王,那兩個人自儘了!”

還未等他發話,仲安先稽首叩罪道。

衛亹呆呆聽著,癱身坐回了位席。而鐘寒聞言,釋然地輕輕一笑。

原來如此,她全然明白了。

“大王,證據在此,兵神嫁禍老臣為實。如為奸細,應立即棄市!”趙騂趁著餘熱,再次向衛亹請示道,“而且她縱使不是細作,也已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