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仿似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旁人隔開,衛恒又觀察了片刻,還是告辭離開。
臨走前,他再次看了眼院中。
江南蕭指尖微移,落在江望津頰上試探了下溫度,接著又朝對方耳際掠去,將一縷長發往後彆。
衛恒見狀,心頭滑過一抹異樣。
他飛快離了侯府,回到尚書府時,他大哥已經到家。
衛持正在院子裡的兵器架前擦拭著一柄儀刀,凝神專注,絲毫沒有注意到衛恒靠近。
衛恒瞧著,忽然靈光一閃。
他悄悄上前,倏地抬手把他大哥肩頭落著的幾縷發絲往後捋了捋。
下一刻,“嗷嗷嗷——”
殺豬般的叫聲響徹整個尚書府。
“大哥大哥、疼疼疼……”衛恒嚷嚷,“我手、手手手要斷了!”
衛持淡淡乜他,皮笑肉不笑道:“再有下次,就是你的脖子。”
衛恒倏地縮回被掰過的手,看著他大哥手上被擦得鋥光瓦亮的儀刀,脖子一涼,“知、知道了。”
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衛恒心裡苦。
為什麼江望津和他家長兄的關係這麼好。
那樣子就和……就和、
即此時,衛恒的父親衛征攜夫人走來,夫妻二人行到兩個兒子跟前。
衛征抬起一隻手,將夫人的鬢發一捋,衛夫人含著柔柔笑意回視。
對,就是這樣,衛恒看著,目露恍然,而後心中浮現起一絲茫然與震驚。
他怎麼會覺得江望津和他長兄的相處像他爹娘。
衛恒一邊瞪眼一邊甩了甩腦子-
另一端,江望津同江南蕭說了一遍天中節去看賽龍舟之事。
“長兄也去吧?”
江南蕭眉峰擰了下,“那日有政務。”
江望津‘啊’了聲,“那我自己去。”
“讓杜建跟著。”江南蕭道。
江望津點頭。
他在院子裡曬了太久,臉上有點紅。
“回去了。”
江南蕭俯身就把人抱起,往屋裡走。
江望津順勢勾住他脖頸。
待回房,江南蕭又抱著人去拿博古架上的藥。
最近江望津在養身子,但藥浴不能停,醫師便製了些性溫和的藥物增強他的體質。
江南蕭把人放下,說:“今日還要藥浴。”
江望津應了聲,“我知道的。”
他把藥吃下,待一刻鐘後藥效差不多了,下人們便抬了浴桶進來。
“我在隔壁等你。”江南蕭道。
江望津再次點頭。
近幾日藥浴時長兄都會在隔壁等他,這次也不例外。
隻是,每次藥浴時,江望津都能感覺到一陣煎熬。
不是他,是長兄。
也不知因何原因。
那種煎熬來自靈魂深處。
江望津趴在浴桶邊沿,心底的煎熬情緒如期而至,他閉著眼壓製。
因這份煎熬,他連長兄喊他都沒聽見,每次都要遲上許多。
“阿水。”沉沉的嗓音響起。
江望津應了聲:“嗯……”
聲音有些不穩。
隔壁,江南蕭聽出聲音不對,但他並未察覺出身體有什麼異樣,便沒有急著過去,隻要沒出事就好。
等到江望津從浴桶出來,那邊響起水聲。
他又等了片刻方才前往隔壁。
江南蕭走進屋中,隻見江望津雙頰泛紅地坐在椅子上,身上滿是潮意。水汽混合著藥味彌漫在房間內,那一絲若有似無的馨香擾人。
他屏息朝人走去,照例用內力將對方發絲烘乾。
“醫師說,那藥再服兩日即可。”
不用服藥,那證明江望津的身體也快恢複了,這一場病實在太久。
江望津點了點頭。
長而烏黑的發絲被江南蕭握在掌心,一點點烘乾。
烏發遮擋下,那一截修長脖頸被藥水熏蒸,透著粉。
江南蕭放下時被遮去。
直到完全覆蓋,江望津的長發披在身後,顯得身形更加單薄。
“謝謝哥。” 他道,說完就準備起身。
然而,可能是今天泡了太久,亦或其他,剛站起來他便差點摔倒。
所幸江南蕭迅速扶住了他的腰。
“啊……”江望津輕呼一聲,被扶著的地方就是一軟。
江南蕭攬住他。
“怎麼了?”
江望津低著頭,什麼都沒說,隨著他低頭,那截被粉色覆蓋的白皙脖頸再度顯露出來。
他呼吸微急。
江南蕭似有所覺,把對方的臉抬起來。
江望津眼神水潤一片,含著絲慌張,“長兄……”
“阿水……你、”
江南蕭喉結聳了聳,道出最後一句。
“是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
長兄:發動秘技——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