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津既承襲了爵位,上朝一事必不可少。
不過他隻需每月的初一、十五前去即可。
巧的是,明日便是十五。
江望津明日就要同長兄一起前往朝中上早朝,他道:“那便看看吧。”
趙仁很快讓人把朝服送過來,江望津回房換上。
少頃,隻見他一襲蟒袍加身,整個人瞬間氣度大變,凜然而不失內斂,頗具壓迫力。隱隱約約間,有幾分深沉冷銳的意味,仿佛久經朝堂風雨,大權在握的天子近臣。
燕來差點看呆,“世、世子好像大官啊。”他夢想中的大官就是這樣。
話音剛落腦袋就挨了一下,趙仁糾正他:“還叫什麼‘世子’,該叫侯爺了。”
燕來:“哦哦,侯爺!”
趙仁道:“侯爺本來就是大官。”
燕來訥訥點頭,一瞥眼,便發現原本站在旁邊的林三此刻離他們兩丈遠。
他沒忍住瞪過去,隻見林三露出看傻子的表情,繼而站得更遠了。
江望津見狀不由輕笑,他一笑,身上的銳氣頃刻就散了大半。
抬眼間便瞥見立在院中的身影,眼中的笑意愈濃,“長兄。”
江南蕭看著他。
玄上纁下的侯爵朝服,束帶將那截細腰完全勾勒出來,單是站在那裡便足以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那雙清潤的桃花眼半彎,仿若灑滿細碎星河般,令江南蕭呼吸都微微一凝。
半晌,他才抬步走過去,低低開口:“怎麼換了這身。”
江望津垂眸掃一眼自己的穿著,“趙叔說朝服送過來了,讓我試試。”
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江望津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看。”江南蕭道。
江望津聞言,耳尖一紅。
江南蕭看著江望津。
一旁的趙仁早已拉著燕來一起縮到了林三那邊,誰也沒有說話打擾二人。
“頭還疼不疼?”
江望津聽見他問,心說他疼不疼長兄應該最清楚才是,於是搖了下頭,“不疼。”
最後,他被對方盯得實在有些受不了,去把朝服換了下來。
直到進屋的前一刻,江望津都還能感覺到他長兄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真的有那麼好看嗎……
他想-
翌日寅時,江望津還是換上了那身厚重的朝服,這是他重生後首次去上朝。
上一世的他不知在那莊嚴輝煌的金鑾大殿上走過多少回,如今重回舊地,江望津心情一時複雜。
正想著,房門被敲了下。
江望津:“進來。”
江南蕭走進門,見他已經換上朝服,“用罷早膳再去。”
朝會卯時才開始,不用點東西墊墊肚子,屆時朝會恐站不住。
江望津點頭。
兩人一同坐下,因時間尚早,江望津並未用多少,江南蕭看了他一瞬。
一刻鐘後,兩人一起乘坐馬車前往皇宮。
江望津有些沉默。
“緊張?” 江南蕭問他。
江望津斂下眸,說緊張其實不然,他是害怕了……
他怕曾經的日日夜夜,那些為成大事辛苦操勞的所有付出,雖早已成了記憶,但仍舊紮根在他心底。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情緒,江南蕭抓過他的手,江望津偏過臉。
江南蕭唇角挑了下,問他:“想不想知道,那日發生了什麼?”
“什麼?”
江南蕭:“你醉酒後。”
說到這裡,江望津思緒稍稍從過去拉了回來,頓時又回到上一次他喝醉後。
江望津抿抿唇,為防聽到從長兄口中聽到打趣自己的話,他率先道:“我知道……長兄、又給我換……過褻衣了。”
簡短的一句話,江望津吐字艱難,斷斷續續說出來,耳根瞬間染上一抹薄紅。
與此同時,他的耳尖被輕輕碰了下。
江望津往旁邊靠了靠,但他的手還被抓著,未能遠離多少,他睨了眼江南蕭,神色肅然。
江南蕭眸中噙著笑,緩聲道:“除了這個。”
“除了這個?”
江望津有些茫然。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江南蕭低低‘嗯’了聲,“還有呢?”
江望津仔細回想,片刻,他才道:“我不記得了。”
江南蕭未再開口,似乎在等他自己想。
見他不說,江望津遂又回憶了一遍。可惜他的酒量是真的不好,即使再努力也沒法回想起那日醉酒後發生過什麼。
於是他隻得詢問:“還有什麼?”
江南蕭並未回答,目光凝在他唇上,忽地道:“渴不渴?”
江望津一滯,“有一點。”
江南蕭給他倒杯水。
江望津接入手中,緩緩啜飲。
坐在對麵的江南蕭亦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儘,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一起一伏。
“現在可以說了嗎?”
江望津放下杯子。
那日……
發生了什麼。
江南蕭:“過來。”這道聲線低沉舒緩,猶如蠱惑般。
“我告訴你。”他說。
江望津仿佛受到蠱惑,起身往前,微微彎下腰,兩人之間瞬間隻剩咫尺距離。
江南蕭亦傾了傾身子。
江望津無意識地咽了下口水,呼吸略有些發緊。
“長兄……”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遲啦,二更可能也要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