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華黎抱著將懿的屍體,亦步亦趨的跟在縛日羅的身後,經過這邊時,轉過頭來看向秦牧。
秦牧正在煉丹,匆忙間含笑點頭示意:“哲華黎師兄,有機會再聚。”
哲華黎麵無表情,跟著縛日羅離去。
黑虎神從大殿上跳下來,瞅了瞅秦牧,又瞅了瞅轉過身來的樵夫聖人。樵夫聖人不知將大斧頭收到何處去了,仔細的觀看秦牧煉丹的手法。
其他神祇也紛紛跳了下來,環聚在他們身邊,每個人都有話要說,有許多問題要問,卻都欲言又止。
樵夫聖人尚未開口,他們也不敢率先開口發問。
桑葉尊神連忙將桑嫿拉過去,想要狠狠痛斥女兒,但現在眾人都沒有說話,他也不好開口。
秦牧正在煉製靈丹,到了關鍵時期,專心致誌,心無旁騖,沒有理睬他們。不過被這些神祇環繞,神目炯炯的盯著,即便是他也感覺到壓力,額頭冒出一滴滴汗珠,很是均勻的分布在額頭上。
過了片刻,秦牧煉好靈丹,輕輕捏碎了,取了點水化開,滴在雨禾與蜀繇的眼睛和耳洞中。
他細細觀察兩人的眼膜與耳膜的生長情況,微微皺眉,又去翻找饕餮袋,從袋子裡取出幾樣藥材,煉製了一點藥膏,小心翼翼的塗抹在兩人的眼睛和耳洞中。
“你為何上兩次藥?”
樵夫聖人不解,問道:“第一次藥是讓他們的眼膜和耳膜生長,第二次藥似乎是帶有些毒性。這是為何?”
秦牧觀察雨禾與蜀繇的眼睛,又看了看他們的耳洞,道:“這藥膏並非是毒藥,而是用來抑製生長的靈藥。我第一次煉製的丹藥是讓他們破損的眼膜耳膜生長,但是我也是頭一次配藥煉製,沒有把握住藥性,所以藥性有些太猛。再生長下去,便會讓他們的耳膜眼膜變厚,會影響到他們的眼力耳力。因此,我需要第二種藥,抑製眼膜耳膜生長。”
他長長舒展一下腰身,笑道:“現在,他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眼力與耳力不會比以前遜色。”
四周一尊尊太皇天的神祇也都鬆了口氣,雨禾與蜀繇是太皇天七星境界神通者中最為強大的高手,也是太皇天後輩中有希望成為神祇的年輕人,倘若瞎了聾了,那就是太皇天莫大的損失。
皇鉞等人死在沙盤世界中,太皇天的損失已經夠大了。
秦牧向樵夫聖人拜道:“弟子秦牧,見過祖師。”
樵夫聖人伸出雙手將他攙起,笑道:“你應該得到了我的傳法傳道,既然是我親傳,就是我的弟子,不必稱我為祖師。”
秦牧又驚又喜,倘若成為樵夫聖人的弟子,那麼輩分蹭蹭的往上漲,即便再次遇到曆代天魔教主,這些老鬼也休想用輩分來壓他了!
他遲疑一下,試探道:“聖師,您聽說過天聖教嗎?”
“天聖教?”
樵夫聖人詫異,搖頭道:“不曾聽說過。”
秦牧臉色灰敗,頹然不振。
樵夫聖人果然不曾聽說過天聖教!
他還是有些不甘心,試探道:“那麼聖師留下那株聖樹,還有聖石,還有斧痕,是否另有深意?”
“那株老槐樹還沒死嗎?”
樵夫聖人驚訝,算了一下,道:“那株樹差不多兩萬年了吧?老槐樹被我砍了這麼多斧頭,竟還活到現在,隻怕要成精了。”
秦牧結結巴巴道:“聖師,那、那塊聖石……”
“什麼聖石?哦,你是說我傳道時的那塊石頭?怎麼了?”
秦牧宛如五雷轟頂,腦中一片混亂,吃吃道:“我們天聖教每次大祭,都要對著那塊聖石磕頭,還要給聖樹磕頭,隻有立下赫赫功勞的教主和教中長老,死後才有資格將骨灰埋在聖樹下……”
樵夫聖人搖了搖頭:“這麼多禮節?我最煩的就是禮節。天聖教莫非是我那個徒兒立的教?你大師兄本事沒有學全,規矩倒弄了不少,隻顧著規矩,反倒失去了我傳法給他的意義。不成器,不成器!”
他口中的“徒兒”“大師兄”,便是天聖教的開山祖師,這位開山祖師也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在酆都中秦牧並未見到他。
他從未去過酆都,不知去了何處。
秦牧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天聖教曆代教主、長老、堂主、教眾視若珍寶聖寶的聖樹聖石,在樵夫聖人眼中,原來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倘若這個事實傳出去,天聖教上上下下,包括少年祖師包括酆都中的曆代教主,隻怕都要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