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十分清楚,一旦滴血驗親,暉哥兒的身世便再也瞞不住了。
儘管她說出了不要滴血驗親,可是事已至此,已經輪不到她說話了。
安王徑直從盛紅月的懷中將暉哥兒抱出來,見盛紅月還想起身把暉哥兒奪回去,他頓時抬起腳,一腳踹在盛紅月的心口上。
然後他轉身取了一根針,紮進暉哥兒的指頭,滴了一滴血在碗中。
暉哥兒猝然被紮了一針,頓時疼的哭聲震天響。
安王不耐煩他的哭聲,便將他放在地上,然後扭頭去看滴了兩滴血的碗。
碗中的兩滴血涇渭分明,久久都沒有融合在一起。
安王回身,一把揪住盛紅月的後衣領子,將她拎到桌子前。
“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
盛紅月看到碗裡並不相融的兩滴血,知道她的榮華路算是走到了儘頭,甚至這條小命都要交待了。
她一把抱住安王的腿,哭求道:“王爺,是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騙了您,求您大人大量饒了我這一遭吧,往後我給您當牛做馬,您讓我做什麼都行,求您饒了我吧……”
安王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著他,然後冷冷地說出了對盛紅月來說,十分絕望又殘忍的一句話。
“真的讓你做什麼都行?那要是讓你不得好死呢?”
說完,他鬆開盛紅月,轉身朝外走。
安王妃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盛紅月神色怔愣地癱坐在地上,然後突然像醒過神來似的,猛地起身朝門外衝去。
“王爺……王爺……”
然而就在她快要衝到門口的時候,門突然被人從外麵鎖上。
無論她如何拍打喊叫,都無人應聲。
院子裡,安王妃猶豫了片刻,才大著膽子問道:“王爺,該如何處置這一大一小兩個?”
安王閉了閉眼睛,得知真相後的憤怒傷心和暴虐,此刻全都化作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我先進宮一趟,等回來再說。”
說完,安王連身衣服都沒換,就讓人牽了馬來,然後直奔皇宮而去。
安王妃望著他離開的身影,心情竟前所未有的沉重。
除掉了一個強勁的對手,這本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是她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她抬頭打量了一番紅葉院,當初盛紅月盛寵之時,這裡比她的霜菊堂還要熱鬨氣派,王爺得了什麼好東西,都要先往這裡送一份,然後才輪到她的霜菊堂。
當初盛紅月仗著盛寵和暉哥兒這個兒子,在王府裡那是多麼的耀武揚威,就連她這個王妃都比不上她的氣派和風頭。
可是轉眼失寵,一切煙消雲散,隻怕日後這紅葉院,要成為安王府的禁地了。
儘管這些全都是盛紅月自作自受,沒什麼值得可憐的,可是安王妃卻仍忍不住有些唏噓。
還有暉哥兒,生的那麼玉雪可愛,曾經她是真心喜歡那個孩子,想要視如己出的將他養在膝下,好好培養成才,日後讓他承繼安王之位。
隻是如今身世大白,他也從安王長子變成一個野種,可謂是從雲端摔落到泥裡。
以安王的脾性,這個孩子隻怕是活不了。
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