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皮皮蝦托尼指桑罵槐一事,桃樂絲嚴正表達了她的不滿情緒——若論起背著彆人藏秘密來, 他托尼·斯塔克敢認第二, 都沒人敢認第一。不過因為地理原因和時間限製,桃樂絲並沒能針對“到底誰更混蛋”一事和托尼進行細致而嚴肅的討(抗)論(議)。
“咚咚咚”。局長辦公室的門被從外麵敲響, 緊接著JJ的聲音傳進來。“桃樂絲,斯塔克先生?”
很顯然, 已經得出結論的BAU小組在外麵等急了。
為了在想象力豐富的側寫師們因為他倆躲在這裡而意會出什麼不可描述的腦補之前, 桃樂絲隻能偃旗息鼓,暫時放過妮三歲一馬。
“嗯哼。”覺得自己旗開得勝的托尼幼稚地哼了哼,得意得搖頭擺尾。
“JJ”, 把門打開, 桃樂絲朝站在外麵的女探員笑了笑。
“吉迪恩探員請你過去。”目不斜視,JJ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房間裡還坐著個鋼鐵俠一般。“關於你的提議霍奇納探員和負責人商量過後,已經同意了。”
“好, 我馬上來。”
*
比剛剛那間機密會議室稍微大了一點的房間,桃樂絲坐在長圓形會議桌一邊, 身邊是拿著手機、剛剛霍奇納探員隻說了一句不許閒雜人等旁聽就自顧自黑了警局監控係統,一副不讓他進房間就乾脆在外麵用手機看現場直播畫麵的鋼鐵俠。
BAU探員們當時的表情精彩到讓桃樂絲幾乎想拍照留念。無語、震驚、無辜,還外加點羨慕崇拜和崇拜,尤其是摩根探員,真不知道他究竟接受過什麼特殊培訓,才能同時表現出這麼多種情緒。
“海斯汀小姐, 在案件調查期間, 您可以作為FBI特彆顧問參與我們的調查工作。但您的所有行動都必須經過我, 或者傑克·克勞福德探員的同意才可以進行下去。而且,您的所有發現和想法必須與我們共享。讓熱探員和摩根探員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您不能單獨行動。”這既是為女孩兒的安全考慮,也是出於FBI的行動章程。
“我知道。”點點頭。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三十五分。雖然表麵上還很精神,但實際上桃樂絲現在隻想趕緊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好去休息。“不過誰是傑克·克勞福德?”她怎麼從沒聽過這個名字?
“聯邦調查局主管之一,分管行為分析部門。是這次秘密調查小組的第一負責人。哦,我們眼前這位霍奇納探員是第二負責人。”妮三歲大概還在記恨霍奇納探員不肯讓他進會議室的事,故意輕輕鬆鬆把傑克·克勞福德的資料找出來投影給桃樂絲看,而且還非得強調一下霍奇納是“第二負責人”。
桃樂絲發誓,她看到小博士和摩根偷偷捂嘴笑了。
“斯塔克先生,您不能隨便入侵局裡的資料庫。”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霍奇納現在忽然覺得自家兒子非常崇拜的這位超級英雄很可能心理年齡根本和他兒子一樣大!“克勞福德探員和其他組員今天上午會趕來和我們彙合,一會兒會通過視頻會議與我們溝通。海斯汀小姐到時候就能見到他本人了。”
已經困了的桃樂絲不想妮三歲再和BAU打嘴炮延誤她回去睡覺的時間,冷酷地用手指戳了戳鋼鐵俠的胳膊,無情地丟過去個“你老實點”的眼神。
對這個冷酷又無情的世界有些絕望的妮三歲扁扁嘴,但好在是不說話了。
“這是您的證件。”JJ把高效率出爐的、印著“特彆顧問”字樣的小牌牌給了桃樂絲。現在,桃樂絲終於得到了她想要的。
會議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顯示攝像頭開啟的小燈亮起,隨後,裡麵出現了一個滿臉寫著“我很不高興也很不好惹”——看起來就讓覺得不好相處的人的臉。
“這就是傑克·克勞福德探員。”JJ在桃樂絲身邊坐下,給她介紹,“是克勞福德探員緊急批準了外聘顧問的申請。”
桃樂絲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為什麼鋼鐵俠會在這裡?!”克勞福德探員真不愧為是被FBI局長欽點為此次負責人的男人,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炮口對準了之前沒人敢(舍得)惹的托尼,“我以為這是FBI內部會議。”
低沉而渾厚的男聲,帶著經過鮮血洗禮後的堅硬。
“sweetheart ,我在外麵等你。”出乎意料,懟天懟地的鋼鐵俠並沒對傑克·克勞福德的話有什麼不良反應。從座位裡站起身,他把手按在桃樂絲肩膀上,帶著點安撫的意味。“結束了我送你回去。”說完也不給桃樂絲提出其他提議的機會,就自顧自離開了。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
“海斯汀小姐”,透過音響聽見關門聲的克勞福德臉色依舊難看得很。他們FBI動用人力物力調查了那麼久,可義警組織卻好像隱形了一般,一點線索也找不到。現在本該是受害者接受他們保護的桃樂絲·海斯汀提供的情報不僅重要,還更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了他臉上。
不是因為什麼狗屁自尊心,而是因為抓捕犯人應該是他的職責。無辜的市民越是憑借她自己查到了線索,越說明他們FBI工作失職。
無法保護無辜平民不受傷害的FBI探員,就是失職的。
沒有借口。
“關於義警組織的情報,您知道什麼,請全部說出來。”黑著臉的克勞福德倒不是故意針對或者嚇唬人,隻是他一貫都是這副樣子。
所幸,桃樂絲也不是個彆人黑黑臉,就會被嚇住的類型。根本沒打算在這裡跟探員們徹夜長談的她狡猾地笑笑,把話題拋了回去。“在我和你們共享我的情報之前,我想知道最後發生的這起凶殺案,也就是發現了我照片的那宗案件,究竟和其他案件有什麼不同?”
前三次,BAU彆說找上門,就連消息都對她封鎖了。可是這一次從案發現場被發現,到BAU出現在她樓下,中間隻隔了幾個小時。如果再算上BAU小組接到當地警方電話需要的時間和從匡提科飛來的時間,隻怕間隔會更短。
可以說,是得到消息的瞬間,BAU 就決定來找她。
這其中一定有她還不知道的隱情。
“海斯汀小姐,關於這件事我想不如之後再……”不是有意隱瞞,隻是霍奇納不想還沒開始調查,就給年輕姑娘太大的心理壓力。
“霍奇納。”網絡另一端,傑克·克勞福德透過屏幕仔仔細細觀察著這個被卷進離奇案件的年輕女孩兒。漂亮、聰明、勇敢、前途光明,桃樂絲·海斯汀和他的得力手下威爾從生活經曆到個人性格都截然不同,但從某個角度看去,他又忽然覺得對方和威爾有種說不出的相似。
那是一種很難用語言準確描述的感覺,來自一個已經中年、經曆過無數離奇案件的探員的直覺。
或許,桃樂絲·海斯汀並非她表現出的那般無辜天真。
手裡摸著詳述對方背景資料的文件夾,克勞福德打斷了行事作風更體貼的同事,“霍奇納,告訴她吧。”
桃樂絲把視線從霍奇納身上移開,掃了一眼顯示器的方向,又轉了回去。
“桃樂絲,你還記得阿瑟·波德萊爾曾經向你描述的、他們的作案手段嗎?”與同事對視,交換了一下眼神。JJ再一次肩負起重任。
“記得。”點頭,那樣血腥殘忍的畫麵,她一輩子都很難忘記。“他們會把覺得需要被‘處罰’的受害者包裝成某個特定連環殺手偏好下手的類型,然後引誘連環殺手把對方殺掉。”但至於連環殺手最後會不會得到法律製裁,淨化會卻不會刻意安排。
“是這樣沒錯。”摩根摸摸脖子,覺得眼前的漂亮姑娘真是太倒黴了。“前三起發現有關你線索的案件,全部都是我們正在調查的連環殺人案。受害者也好,殺手也好,我們最後都查清了身份。”換句話說,那些案件都偵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