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安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你有沒有對我動過心,哪怕一刻鐘?”齊慕楓幾乎是強忍著哽咽,問。
夜,如流水般靜靜地流淌。
夜風輕拂,蕩起一陣漣漪。
沈易安抬手,向後揮了揮,什麼話都沒說,繼續邁著步子,向更亮的月光中走去。
齊慕楓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沈易安上馬車,離開。
直到馬車的噠噠聲消失在夜色中。
齊慕楓才驟然笑了一下。
這笑,極輕,轉瞬即逝。
他驟然轉過身,朝空蕩蕩的樹林吩咐了一聲,“回去吧。”
他也要回去,奮鬥他的事業了。
沈易安說的對,他如果連朝堂都無法掌控,何談給她一紙空談的諾言。
疾馳的馬上,夏風呼嘯。
齊慕楓的眼眸,堅定,明亮。
而沈易安坐在馬上裡,確定齊慕楓沒追上來,才送了一口氣,拿了個堅果扔進嘴裡。
顧辭遞給她一個水囊,揶揄道:“小姑娘,魅力很大嘛,連太子都念念不忘。”
沈易安斜睨她一眼,“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顧辭瞪眼,“胡言亂語!我是個男人,男人!”
沈易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他。
然後,嗤笑一聲,“毛都沒長齊的小孩,還男人。”
顧辭登時眯起眼睛,不善的看著沈易安。
氣的七竅生煙。
怎麼說呢,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他上下兩輩子加起來都快四十了。
他?毛都沒長齊?
顧辭驟然靠近沈易安,一隻手啪的從她的耳邊搭在車壁上。
他的鼻尖,離沈易安隻有一公分的距離。
沈易安幾乎都能看見他白皙幾乎沒有毛孔的肌膚,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
她瞪圓了眼睛,下意識的貼住車壁。
大腦登時,一片空白。
這是典型的壁咚啊!
“怎麼樣,我是不是男人,需要證明嗎?”顧辭低的嗓音,宛如羽毛般劃過耳邊。
好似什麼東西,突然在耳朵裡,瘙了一下。
沈易安眨了兩下眼。
驟然,猛的抬腿。
一聲痛呼乍然響徹寂靜官道的上空。
裴時宜的聲音適時的在外麵響起:“發生什麼事了?”
沈易安甜美的聲音傳出來,“沒事,小顧大夫踢到鐵板了,休息一會兒就好,裴將軍,您忙您的。”
裴時宜蹙起眉頭,應了一聲。
抓著韁繩掉頭繼續趕路。
隻是,他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疑問。
馬車裡,哪裡來的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