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2 / 2)

隻是一張合照而已,又不是什麼結婚照,按理來說太宰治沒有任何資格來乾涉他的決定。

“月月……”太宰治的聲音委屈起來,帶著一點輕微的指責,“我不是你最喜歡的小貓咪了嗎?”

“太宰君是最可愛的小貓咪。”

“騙人。月月心裡說不定有十八隻小貓咪,‘這隻是最可愛的,那隻是最漂亮的,另一隻是最好玩的’。”

“為什麼這樣想?”

“直覺。”

太宰治心想西宮月昳身邊的人換得實在太快了,如果不是這兩年他隻是在學校讀書,天知道要遇見多少人、和多少人產生羈絆。現在出現一個看起來有點特彆的怪盜基德,太宰治心裡的野男人雷達登時開始報警。

“正好過幾天織田作的要再版了,我陪他來一趟東京吧。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太宰治算了一下時間,“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認識兩周年了,今年夏天也是月月的十八歲生日。要去看夏日祭嗎?”

“好呀。織田君寫了兩年才寫出第一本書,真是艱難。”西宮月昳回憶了一下織田鴿子精的寫書曆程,隻覺得自家編輯的頭發都要掉光了。

好在這兩年磨一劍確實也獲得了很大的成功,認真對待文字的人終於獲得了回報。織田作之助一舉獲得了今年的新人賞,第一本售空之後也決定在夏天再版一次,順便在東京、橫濱等地舉辦簽售會。

織田成為了織田老師,超級大忙人。

正聊著,太宰治忽然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猛烈的“砰”,似乎是什麼東西撞在玻璃窗上的聲音,而且必然是體積很大的東西。

“月月,發生了什麼?”

西宮月昳過了幾秒鐘才回答,聲音雖然掩飾得很好,但太宰治還是感受到了對方的訝異:“我家的蠢鴿子飛回家的時候撞到玻璃了……”

西宮月昳和糊在他家書房玻璃窗上的“怪盜基德”大眼瞪小眼,看著這個人有些生疏地收起滑翔翼——剛剛忽然有一陣無法控製的大風,直接讓他偏離航線,撞在西宮月昳家的玻璃窗上。

幸好他身手敏銳,抓住了窗沿,才沒有掉下去。

“我可能得去把鴿子撿起來,順便修一下玻璃窗。”西宮月昳快速說完,“再見,太宰君。下次聊。”

電話裡最後傳來玻璃窗被拉開的聲音。

……

太宰治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他看著自己辦公桌上第n次被養死的一盆綠植。

他怎麼感覺那種規模的撞擊聲,“鴿子”至少得有一個人那麼大呢?

他撈過那盆綠蘿,掰下還沒變黃的綠葉子:“去找月月,不去,去……”

……

黑羽快鬥覺得今天真是魔幻極了。

先是在摸到家中父親的全身照片時觸發了機關,直接進入了一個秘密房間。

他忽然就發現白天才嘲諷過的怪盜基德,好像大概可能也許……

是他親爹。

快鬥看著那些設備、以及來自八年前的錄音,忽然就感覺自己踏入了另一個世界。他的父親表麵上是聞名世界的魔術師,背地裡當一個偷貴重物品的怪盜——多奇幻啊。

但是意外的還挺酷。

他拿起父親最後留下的東西,思索了一下。

既然怪盜基德已經重現,那他是必然要去探一探的了。

結果。

在一番驚險和逃脫與較量後,,黑羽快鬥發現這次的怪盜基德隻是他父親的助手,也就是他所熟悉的寺井黃之助假扮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殺害黑羽盜一的神秘組織。

知曉了原委和當年的一些秘辛,黑羽快鬥當場決定。

他要做新的怪盜基德,要繼任父親的身份,調查當年那件事的真相,找到殺父仇人並報仇。

——夢想是很好很偉大的。

在夜色下年輕的怪盜發表了一通自己的遠大理想,他聰明,靈活,一腔熱血,隻要多加鍛煉,魔術水平不會輸給當年的父親。他讓寺井黃之助先走,不用擔心自己。

然後。

在使用滑翔翼的時候不幸遇到一陣大風,第一天上任的怪盜先生猛然偏航,biu一下,像隻愚蠢的鴿子那樣,砸在了自己幼馴染家的玻璃窗上。

正麵糊上去的,因為風的緣故,白色的披風直接裹住了半個玻璃窗。

那一瞬間,他和舉著電話的西宮月昳對視,麵麵相覷,隻覺得自己臉都丟光了。

快鬥心想,要不是他現在做了偽裝,否則這種丟人程度,他真的很想找個地方把自己給埋了。

堂堂魔術天才,沒臉見人了!

外麵的警笛聲以後在響,探照燈掃過夜空,追尋著白色的影子。黑羽快鬥暗道糟糕,剛剛那陣風讓他沒有來得及把這些追捕他的警察甩開,眼看他們就要來搜尋這個區域。

玻璃窗被拉開了。

西宮月昳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還有很飄逸的、卡在窗戶縫裡的披風。

“你沒事吧。”在黑羽快鬥複雜的眼神中,他有意無意地把窗簾也拉上了,“剛剛差點就從二樓摔下去了。”

黑羽快鬥從未在這一角度下審視他的幼馴染。也許就是因為太熟悉了,所以他總覺得西宮月昳還是以前那個乖巧瘦弱、身體很差的小可憐,是他需要支棱起來保護一下的人。

眼前這個已經比他還高一點點、長發被綢帶隨意綁住,眉眼在燈光下溫情繾綣的人。

忽然有一點點陌生。

但是。黑羽快鬥恨鐵不成鋼地想:月月這個人怎麼這麼心軟呢?看見陌生人糊在自己家玻璃窗上,不應該第一時間報警?居然還選擇救他,這樣好心,萬一哪一天被壞人坑了怎麼辦?

他內心擔憂,表麵上仍舊維持著父親所教的撲克臉:“感謝搭救。”黑羽快鬥捏著披風一角抖動了一下,被揉皺的布料立刻變平整,甚至在無風的室內飄揚起來。

特彆像是安裝了主角牌鼓風機。

西宮月昳:……

【他覺得自己偽裝得很好嗎】係統向來覺得自己腦子不太好使,但在這一刻,它感到離譜極了,【隻是換了身衣服,戴了個單片眼鏡,彆人就認不出他是黑羽快鬥了?】

‘可能……真的認不出吧。氣質差彆還挺大的。’

【快鬥怎麼變成怪盜基德了?短短一天,子承父業?】

“你就是怪盜基德嗎?”西宮月昳裝作好奇的模樣。

黑羽快鬥自信:“當然。”

“那你怎麼會糊在我家的玻璃窗上呢?”

“方才遇見了一些小小的危機。”黑羽快鬥努力崩住自己的撲克臉,他忽得靠近了自己的幼馴染,極近距離、極小聲,“你願意再幫我一個忙嗎?”

他的單片眼鏡下墜了一個小小的四葉草,可愛極了。西宮月昳盯了一會兒那顆四葉草,展顏一笑:“當然。”

他其實是狐狸眼,長開了以後就更明顯了,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又很有迷惑性,乖乖巧巧的,有種類似綿羊的溫順感,看著一點壞心思都沒有。

正巧此時樓下也傳來了門鈴聲,是警察前來排查了。

黑羽快鬥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麵依舊布滿探照燈和警車,沒辦法翻窗逃出去。

如果他在這裡被發現,那一定會連累西宮月昳的……

“快……怪盜先生。”在日語中,快鬥和怪盜發音幾乎一樣,西宮月昳及時扭了過來,認真地看著黑羽快鬥。透徹的藍色眼睛裡完整地倒映出黑羽快鬥現在的形象,就像他的眼裡隻裝了快鬥一個人一樣。

黑羽快鬥盯著那雙如寶石般的眼眸,不由得感歎他的幼馴染越長越好看了。

“嗯?”

西宮月昳指了一下邊上,超級真誠。

“我家的櫃子還蠻大的。”

……

應付警察詢問,西宮月昳還挺有經驗的。

前幾年在美國留學的時候,他經常因為有錢又柔弱被綁架,三天兩頭的就能見到一些新奇的變態和一些熟悉的變態,到最後警察見了他都得說一句:“你又倒黴啦?”

然而他拉開門,見到的卻是一個熟悉的少年。

“白馬君?怎麼是你。”

“月昳君,我們又見麵了。”門外站著的是一位棕發棕眼的少年,他身量很高,眼神敏銳而自信,氣質優雅。

白馬探,西宮月昳很久以前認識的人了……相處地……不是很好。

他身後站了好些警察。他是警視總監的兒子,又是非常有名的少年偵探,有時候就會跟著警察們參與案件,以指揮者的身份。

“沒想到重逢會是這種情形,抱歉在這種情況下不能多聊。”白馬探看了一眼手表,“八點三十四分零七秒,無人機拍到怪盜基德飛到了這裡,可能已經進入民宅。我們需要對你家進行搜查。”

“……好。”雖然有些麻煩,但是西宮月昳覺得黑羽快鬥能藏好的。

他讓開身位,讓警察們進門搜尋,又和幾個熟人打了招呼——和青子熟悉,就會有很多機會和警察們碰見。

中森銀三也來了:“怪盜基德怎麼可能來這裡?”

隔壁就是他家、快鬥家。

“這不是自投羅網嗎?”他又看向站在一邊略有些“惶恐”的西宮月昳,“月昳,你彆擔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嗯。”

白馬探:“你剛剛在二樓?”

“是的。”

“帶我過去。”

西宮月昳於是領了白馬探走上二樓:“白馬君不是去英國留學了嗎?現在回來了?”

“剛回來就聽說怪盜基德複出的好消息,順著調查而來又遇見了你,真是有趣。”

“我可什麼都沒做。”

二樓,搜查的警察跑上去,下一瞬間就驚呼了一下。

“怎麼了?!發現怪盜基德的蹤跡了嗎?”

“……不是。”這個警察還是個小年輕,沒見過這種大場麵,他看著二樓牆壁裡鑲嵌的玻璃櫃,隻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金錢洗滌了,“好多寶石啊……”

雖然都不是那種很大很珍惜的,可是如此多精致的東西擺在一起,衝擊力依舊巨大。

“啊……我哥哥很喜歡收藏漂亮的東西,這些都是通過合法合規的渠道買來的,每一件都有跡可循。”西宮月昳淡定地解釋,“還有一些是參加比賽獲得的獎品,放在這裡當做裝飾應該不違法?”

“不、不違法……”

但是眼睛會被狠狠地傷害。

他們繼續搜尋,而西宮月昳領著白馬探走向書房。

這個觀察力敏銳的高中生偵探在窗邊看了一圈,望出去估計了一下地形。

他心裡已經大概有數。

“月昳君。那邊的櫃子,我可以打開嗎?”雖然的疑問句,但並沒有給西宮月昳任何選擇。

“請便。”

白馬探一步步走進那個櫃子,窗戶邊雖然沒有看見腳印的痕跡,但是他發現了一點泥土,一點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泥土。

而書房的木質櫃子,剛好可以藏下一個人。

他並不信任看起來無辜的西宮月昳。

“吱呀——”

在西宮月昳的注視下。

櫃子終於被打開了。

裡麵空無一人。

“……”白馬探看了兩眼裡麵的東西,都是些還沒來得及擺上書架的書本,堆了很多看起來根本不可能藏人,“嘖。”

“白馬君,要去彆的地方找找嗎?”西宮月昳站在書桌邊上,睜大了眼睛。

“不了。”

白馬探合上櫃門。

他轉過身,目光在書房內轉了一圈,忽然徑直向西宮月昳走去。

“?”

西宮月昳被逼得靠在牆上。

“月昳君,希望不要讓我抓住你小尾巴。”

“誒?”西宮月昳比白馬探矮一點點,在這個偵探麵前,看起來完全沒有氣勢。可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藍眼睛裡完全沒有一點害怕,所有的情緒波動都浮在表麵,“白馬君,你以前就這樣懷疑我,可是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白馬探伸出手,按在牆上,正好在西宮月昳臉側一點的位置。

他微微垂眸,視線不知落在何處:

“你真的什麼都沒做?”

黑羽快鬥:……

救命!他都看見了什麼!他不應該在桌下,他應該在車底。

黑羽快鬥此時就藏在書桌下麵,利用布料和鏡子的折射,使他躲藏的地方看起來空無一物。但是也近距離地看清了這個陌生少年逼近西宮月昳的過程。

他的幼馴染真的被人按牆上去了!

“西宮月昳,西宮鶴影的事情,你能不知道?”

黑羽快鬥:?

原諒他,他第一反應就是西宮鶴影也去當怪盜了。

“哥哥不是正在進行魔術巡演嗎?”西宮月昳直視白馬探的眼睛,“他前兩天還在和我吐槽被粉絲追呢。”

白馬探又看見這種無辜的藍眼睛,倍感不爽:“遲早有一天我會抓到他販賣情報給罪犯的證據。還有。”

“這張照片,上麵的少年,若是我沒有記錯,應該是橫濱港口Mafia今年新晉的乾部,太宰治?你和他關係很好嗎?合照都掛在牆上了。現在又加上一個怪盜基德,月昳君,身邊圍繞著如此多危險角色的你,真的完全無辜嗎?”

“太宰君是前兩年在橫濱旅遊時遇見的朋友,至於怪盜基德,我還沒見過他呢。”

“真的沒有見過?”

“真的沒有見過。”

西宮月昳不是很喜歡被人這樣按著,距離太近了,而且後仰的姿勢時間久了很傷腰。他輕輕推了一下白馬探,視線專注,仿佛看不見桌子底下因為情緒波動而露出一絲破綻的黑羽快鬥。

“白馬君,你離得太近了。”他輕聲抱怨,“紳士應該保持社交距離,這樣近的接觸隻能留給戀人和親人——你是哪種呢?”

他的手指覆在白馬探的手背上:“這麼多年都沒有忘記我,白馬君又是在英國留學,聽說英國那邊風氣……總不會白馬君是……”

白馬探猛然退後好幾步,神色莫名。

“西宮月昳,你……”幾年不見,小狐狸好像變成大狐狸了。

西宮月昳感覺自己能把白馬探忽悠過去了,這回主動權握在他手裡,趁著白馬探浮現出來的微妙厭惡,他往前靠近,把白馬探逼得後腰抵在書桌邊緣。

這個角度,他肯定看不見桌子底下有個人。

就是苦了黑羽快鬥,看見四條腿在麵前,靠近,交錯,他敏捷而快速的思維也開始在大腦裡互相交錯,編織出古怪的想法。

——“叮”

正在此時,置於桌麵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西宮月昳心裡一跳,直呼要完。

那是一條信息,默認的鎖屏上隻能顯示部分的文字,但也足夠。

“繃帶貓貓:月月,我還是覺得剛剛那聲音不像鴿子,像人。你家不會進小偷了吧,要注意安……”

白馬探挑眉:“你剛剛說,沒見過?”

……

西宮月昳歎氣。

貓貓這種生物果然不能太粘人,一旦醋壇子打翻了,就會開始鬨騰,並且喜歡跳上桌子把所有能見到的東西都推走,隻留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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