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2 / 2)

“我隻是幫你加快了自我逃避的過程。”首領宰微笑了一下,“你遲早要麵對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

“當然。”首領宰的目光裡有一丁點微妙的憐憫,“但是請不要忘記,我就住在你們隔壁。”

太宰治怒了:“我什麼都沒做!”

首領宰的視線更憐憫了。

太宰治終於勃然大怒,試圖撿起手邊的書往他臉上拍。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隻是和西宮月昳蓋著棉被純聊天,什麼都沒做,僅僅是躺在那裡,聽某個困得不得了的人講睡前故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很晚。

西宮月昳答應過他,會講一切。

可惜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十幾年的歲月哪裡是怎麼容易能看清的。即使是很簡略地跳著講,他也沒有說完,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隻留下一個睜著眼睛聽故事的太宰治躺在那裡,不知該做什麼。

這隻小海王慣會騙人,講述的時候把瑣碎、快樂的小日常摻在那沉重痛苦的部分裡,輕描淡寫地把最不好的部分翻篇,還不忘湊過來抱住他,倒像是真的哄睡了。

太宰治沒有被哄睡著。

因為他沒有辦法直接相信,西宮月昳陳述的那一部分經曆就是事實。就算他此刻正在把那些漂亮的偽裝撕扯下來一部分,但誰能確定這之後沒有更多的偽裝呢?天性裡的那一部分猜疑在跳躍,試圖把一切都拖向地獄。

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都不需要被勸了,已經無藥可救,進化到自己pua自己的地步了——月月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想著瞞他。

他隻是把高中生的日子過得太認真了些,以至於看起來就那麼乖。

況且那些壞事他又不是沒做過,在Mafia的日子裡,那些都隻是他的日常,西宮月昳沾染過就沾染過,難道自己還要嫌棄他手臟嗎?

他又很快聯想到指腹劃過肌膚微妙的觸感、手心蘊著的溫熱,以及蜻蜓點水般的幾個吻。湊近的時候西宮月昳總會閉著眼,或是垂下眼簾,讓纖長的睫羽遮住清透似水的眼眸——看不見其實更好一些,否則太宰治會懷疑那點漂亮的矢車菊藍色能把人溺死。

專心於誘惑的時候總是最動人的,那是一種明知道對方抱著歪心思,卻還是忍不住為皮囊的美感心動的窒息,令心底的一角崩塌陷落。

首領宰看出來他在走神,輕微地歎氣。

有的太宰治已經要被玩壞了。

他側身躲過炸毛的太宰治,兀自從書架上抽取了一本書,離了書房,去二樓躺著了。

算算日子,他也快離開了。

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他出手乾涉的命運,若是有所回報,也許也會落到他頭上。首領宰已經不在意那些了。

至於這個衝昏頭腦的太宰治……算了,反正他自己能解決。

……

西宮月昳起得晚,他穿了件寬鬆的短袖,從二樓走下來的時候仍舊困倦極了。他急著去廚房喝點水。

被太宰治拖著講了足足兩個小時,他好險沒把自己說啞。

不能完全說假話,也不能完全說真話,還要把那些事情儘可能地潤色一番,讓它們聽起來更像是睡前故事。

這太耗費心力了。

到最後他實在是講不動了,用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入睡,並決定太宰治怎麼晃他都不醒。

“早,太宰君。”西宮月昳翻了翻冰箱,右手還拿著一個飯團,左手去抱那隻晃進來的宰貓,“你昨天說的什麼來著?得去地下工作洗白兩年?”

“嗯,也不是完全不會出現……隻是工作會很多。”太宰治喪著臉,“早知道以前就不為森先生做那麼多了。”

“辛苦了。”西宮月昳吻在他的唇角,“要加油啊,太宰君。”

“月月……你以後……”

“我這不是已經洗白很久了嗎?”西宮月昳知道太宰治想說什麼,他又安撫式地親吻了一下,“不會去做那些事情的,我又不是天生變態,並不喜歡那些。”

才說了沒幾句話,太宰治就要被這樣啃來啃去的親密給衝昏了,他暈乎乎地伸手抱住西宮月昳,往前進的時候正好把人壓在櫃邊。燕麥的袋子摩擦過大理石的台麵,發出噪音。

他伸手把那個有點礙事的飯團給拿走了,手指從掌心劃過,又很快被反過來抓住,十指相扣,就像它們本來就這樣密不可分。

良久。

西宮月昳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了,他咬了一下太宰治的唇瓣,靠在對方肩上緩著呼吸。

“我還沒吃早飯。”他輕聲抱怨,扣在一起的手指卻沒有鬆開,“快餓死了。”

太宰治精神抖擻,發出無恥的宣言:“你可以先吃——”

他的聲音被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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