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太宰治把下巴放在西宮月昳肩膀上,如果單看這副黏在一起的模樣,說不定會覺得他才是那個需要被安慰的,“衝動報複是不好的。”
他說著正常的勸告話語,看起來已經和那個Mafia乾部的身份徹底隔開了。
西宮月昳應了一聲。
然後。
他聽見太宰治說:“我們應該有組織有預謀地去報複,要縝密地規劃,月月,你想用什麼辦法去複仇?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做。”
“在這種時候就不用壓抑了,想做什麼都好,再殘忍也不要緊。”
西宮月昳:……
“太宰。”他分開擁抱,伸手抓住太宰治的肩膀,晃了晃,“清醒一點,就算做再多的事情……也回不來了。”
太宰治一愣。
他自己也愣住。
‘係統。’
沒有人回答。
“……不用擔心我。”西宮月昳坐回去,神色寧靜,“我隻是需要冷靜一會兒,接受現實。”
……
西宮月昳並不知道自己該表現出什麼樣的情感。
要難過嗎?要憤怒嗎?
也許是沒有一起吐槽的係統了,他稍微覺得有些累,並不想費心思扮演自己應該有的狀態。
本來也就沒有辦法因為自己馬甲死去而感到太大的悲傷,暫時還沒有辦法對著自己哭出來。
不如思考一下為什麼馬甲會受重傷,而他居然不知道。馬甲的狀態欄他無聊的時候就會看一眼,並未發現過任何的問題,而且他也和西宮鶴影近距離接觸過了,意識鏈接過了,仍舊沒有發現問題。
總不可能……他存留在那邊的意識和係統一起騙他吧。
他窩在一邊思考了一會兒現在的問題,最終還是把視線放在了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幾乎是立刻出聲:“怎麼了?”他除了被人叫走,一直都在偷偷觀察西宮月昳。
“陪我一會兒。”西宮月昳伸手。
“好。”
醫院裡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但那些都可以放一放。太宰治坐下來,坐在西宮月昳身邊的位置,感受到對方慢慢靠近,壓在他肩膀上。
“我有點擔心。”
“彆擔心。”太宰治既想要一直注視著西宮月昳,又時常不敢看他現在的表情,“我會處理好那些事情的。”
西宮月昳總不能說他其實在擔心彆的事情。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和太宰治更加緊密地靠在一起。
係統沒有了……他失去了和其他馬甲的聯係,天知道現在其他馬甲的狀態是什麼。
也沒有人告訴他,他還有多少能量餘額。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把能量耗儘、被世界意識排斥,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是否可以和世界交換居住權。
他隻能希望僅僅是麵板數據沒有了,他依然可以通過富裕的能量存款來換取一段時間的平靜,並且繼續獲取看不見的能量、換取居住權。
想了想,這種事也許隻有聽天由命。
難道他要祈求身邊的人一直愛他嗎……
“太宰,你……”
“嗯?”
“算了,你讓我靠一會兒。”
西宮月昳憂愁極了。
就現在這個形勢,他該怎麼麵對自己馬甲的葬禮呢?
……
“沒有人知道那名異能力者是從何而來,在他成功暗殺之後,便吞了毒藥,引燃了自己身上所攜帶的白磷,十分利落地自儘了。”中原中也有點不敢看首領宰的眼神,他頓了頓,繼續往下說,“奇怪的是,我們居然沒有調查到有關他的任何信息。”
“是他決定用那個異能力暫且維持住生命。”——Mafia曾經找到過的一個異能力者,可以將破損的事物恢複到沒有受到傷害前,比起純粹的治愈,他所能做到的隻不過是一片紙糊的幻影,能力消退後,致命傷依然存在。
“為什麼不想辦法去徹底治愈。”首領宰的表情看起來像是隨時能把乾部丟出窗外,他沉在黑暗裡,冷冷地盯著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見過太宰治憤怒至此的模樣了。
“他說,被暗殺是情理之中,被‘那種存在’殺死或許是他的命運,沒有辦法自由地活,但想要選擇一次自由的死亡。”中原中也硬著頭皮往下說,“原話差不多如此。”
“中也,知道欺騙首領是什麼罪嗎?”首領宰氣極。
麵對懲罰,中原中也倒是很平靜,他看向首領宰的目光甚至有些憐憫:“甘願受罰。”
“還有一句話,他一定要我轉告你。”
“他說,這劫難本來就是衝著他來的,並非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