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夕:“…”
豆豆趴在他身邊,蜷著身子閉上了眼睛:“顧老師,我總是做夢夢到我們在三亞的時候,有一次夢著夢著,我就哭起來了,還是被媽媽叫醒的。”
“…”
“顧老師,我可想你可想你了。”
顧銘夕低下頭,用殘肩去碰碰豆豆的後腦勺,溫柔地說:“睡吧,豆豆,老師陪著你呢。”
豆豆在E市待了十天,一直待到七夕,陪著顧銘夕過了28周歲的生日,才坐飛機回廣東。
十天裡,顧銘夕和龐倩時常帶著他出去玩,去兒童公園、水上世界、博物館、書店、海洋館…他們陪他吃西餐,看動畫電影和兒童話劇,每天晚上都去超市散步納涼。
龐倩還帶豆豆去隔壁樓父母家吃飯,豆豆很懂事,爺爺奶奶叫得可歡,吃過了飯幫著金愛華收拾碗筷,手腳那個麻利,看得金愛華心酸,直接給他封了個小紅包。
在機場與顧銘夕分彆時,豆豆堅強地沒有哭,他背包裡帶著顧銘夕買給他家三兄妹的新衣服、新文具,大力地朝著顧銘夕揮手。
“顧老師再見!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將來到E市來念大學的!”
送走豆豆以後,龐倩和顧銘夕開始準備去上海的事項了。
他們提前了一個多星期過去,開著車,帶著行李,準備在顧銘夕的學校邊上租一間房子。
雖然事先也做過了解,但龐倩和顧銘夕還是沒想到,他們倆的學校會離得那麼遠。複旦大學在楊浦區,顧銘夕
要念的學校卻在市區外的鬆江大學城,龐倩試著開了一下車,從複旦開到鬆江大學城,居然超過了50公裡,足足費了她2個多小時。
她給吳飛雁打電話,問坐地鐵需要多少時間,得到的答複是公交轉地鐵轉地鐵再轉公交…差不多也需要2個多小時。
龐倩絕望了。
“這可怎麼辦。”她鬱悶極了,趴在方向盤上沒了主意。
顧銘夕在邊上安慰她:“沒事的,老婆,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住寢室或是租房都可以。”
龐倩咬著牙想了一會兒,搖頭,“不行,我答應你會和你住一塊兒的,咱們租房,以後我每天往市裡跑就是了。”
他們跑了兩天中介,終於找到了一間滿意的房子。三室一廳,簡單裝修,房東同意他們把其中的一間房改成畫室,龐倩直接付掉了一年的租金。
在上海的一個星期,他們形影不離,一起拾掇著小屋子,添了一些家具和日用品。龐倩約了吳飛雁、薛雯雯和楊璐吃飯,這一次,楊璐終於來了。
楊璐再也不是那個死心塌地愛著盛峰的傻姑娘了,她
變得很漂亮,很自信,看到顧銘夕,她笑著說:“上次沒來吃飯真的抱歉,飛雁告訴我說螃蟹的男朋友帥得要命,我還不信呢,如今一見,真是名不虛傳。”
龐倩把左手伸給她們看,無名指上的鑽戒閃閃發光:“什麼男朋友呀,我現在可是有證的人士。”
三個人都驚了:“啊啊?螃蟹你登記啦?”
龐倩打開包,“刷”地掏出三份請柬,眉開眼笑:“紅色炸彈!10月2號在E市,有沒有人願意給我做伴娘呀?”
三個女孩爭先恐後:“噢!我我我!”
開學前的最後一個周末,龐倩和顧銘夕回了E市,他們約好了在這天拍婚紗照。
拍完內景,又去景區拍了兩套外景,一行人去了最後一站——E市一中。
龐倩已經提前和學校做了預約,有值班老師幫他們開了教室門,是當年高一(2)班所在的那間教室。
教室裡早已不是他們念書時的模樣了,裝了空調,還多了飲水機和投影儀,課桌椅已經全部換過,學校剛開學,教室後排的黑板報是歡迎新同學的內容。
顧銘夕身穿白色襯衫,深藍色的牛仔褲,腳上踩一雙白色球鞋,與之前拍照時西裝革履的樣子比起來,要顯得
學生氣一些。
他站在後排窗邊往操場看,學校換了新的塑膠跑道,紅色的跑道映著碧綠色的球場,看起來格外醒目。操場邊的小樹林依舊在,那些樹高大了許多,顧銘夕漸漸地笑了起來,他想起了入學的第一天,他們就在那個小樹林裡圍成一圈做自我介紹,那時候的龐倩口語渣到爆,可是現在,她已經可以流利地和老外交流了。
身後傳來了聲音,他回過頭去,就看到了換好衣服的龐倩,她穿著一件與他同款的白襯衫,底下是深藍色的牛仔短裙,腳上同樣是一雙白色球鞋,她像個活力四射的女學生,笑得像花兒一樣燦爛,隻有薄薄的白紗披在她的發上,告訴大家,她是一個新娘。
龐倩和顧銘夕站在黑板兩邊,微笑著注視著對方,黑板上是攝影師寫下的六個字——我們沒有早戀!
他們在操場上拍下了最後一組照片,夏末季節,天氣晴朗,藍天白雲下,龐倩和顧銘夕並肩坐在操場的看台上,閉著眼睛溫柔地接吻。微風吹起了龐倩腦後的白紗,也吹起了顧銘夕的空衣袖,他聽到她在他耳邊說:“顧銘夕,你知道麼?十年前,我在這裡愛上了你。”
十年前,一個炎熱的夏天,夕陽西下的學校操場,並肩而坐的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