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中。
何文遠正在切土豆絲,麵色疲倦,頂著一對黑眼圈,哈欠連天。
看到劉洪昌、何文惠進來,她俏臉瞬間紅透了,眼神閃爍不定,手裡的刀也略顯慌亂。
“文遠,昨晚沒睡好?”劉洪昌明知故問,盯著她那雙筆直的大長腿看。
何文遠雙腿一緊,乾笑兩聲,低搭著腦袋,耳根子都紅透了,不敢看他們倆。
“彆亂說,沒見文遠臉都掛不住了?”
何文惠翻了個白眼,竊聲提醒,輕輕掐了一下劉洪昌,然後過去幫忙做早飯。
劉洪昌嘿笑兩聲,見何文遠確實麵兒薄,於是也不再調侃她,走到一邊兒坐下抽煙。
何文遠鬆了口氣,躡手躡腳背對著劉洪昌,不敢和他對視,心裡亂糟糟的,七上八下。
“彆理你姐夫,他整天沒個正形兒。”何文惠看出了妹妹的窘迫,柔聲寬慰道。
頓了頓,又伸手接過菜刀,繼續道:“你今兒精神不大好,去屋裡休息吧!”
“嗯,謝謝姐。”何文遠微微一笑,逃也似的轉身出了廚房。
何文惠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抿了抿嘴,對劉洪昌說:“你之前的計劃是對的。”
“什麼計劃?”劉洪昌愣了下,疑惑問道。
何文惠淺笑道:“就是計劃搬到南鑼鼓巷去住啊!”
“怎麼就想通了?”劉洪昌笑問道。
何文惠邊切土豆,邊沉吟道:“搬那邊去住,是一舉數得的好事兒。”
“一來嘛,假如我懷了孕,有婆婆照顧,確實會方便和輕鬆不少。”
“二來咱們這兒房子騰出來,可以讓文遠住,她是大姑娘了,有條件應單住一間房。”
何文遠現在跟於秋花、何文濤、何文達擠在一間房裡。
其中於秋花、何文達睡一張床,何文遠、何文濤睡一張上下床。
房裡還有一張空床是何文惠以前睡的,結婚後才搬到新建的房間和劉洪昌一起住。
“第三點就是她正處於青春朦朧期,咱們過生活應該避著她,免得讓她煩惱。”
“這樣,等文遠學會做家務後,咱們就找個好日子搬走,怎麼樣?”
劉洪昌頷首笑道:“可以,不過等你有了身孕,不管她會不會做家務活,都得搬走。”
何文惠抿了抿嘴,點頭答應了。
這時,又聽到屋裡傳來何文遠、何文濤姐弟倆的朗朗讀書聲。
“我們要是搬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還這麼自覺。”何文惠輕歎一聲說。
劉洪昌微笑道:“放心吧!有嶽母盯著呢!”
心裡卻知道,於秋花雖然明白是非,卻不會教孩子,甚至何文惠也不會教孩子。
……
吃過早飯,該上班上班,該上學上學。
劉洪昌先用自行車送何文惠去了製衣廠,然後才趕往國營二食堂。
二食堂屬於豐海區商業局管轄,位置在東風街道。
食堂麵積不小,有前門後門,顧客走前門,工作人員和貨物大都走後門。
後門是兩扇鐵門,劉洪昌到的時候,有人打開了,開了半扇。
進門之後是一個小小的院子,邊上有個簡易雨棚,停了幾輛自行車。
靠牆放了幾張長椅,食堂員工喜歡在這兒抽煙、休息、摘菜。
“哥,來了?”
劉洪昌剛停好自行車,身後就傳來聲音。
這人叫薑鐵柱,不過大夥兒平時都喊他六子,長得高高壯壯,性格活潑。
“六子”代表著家庭的繁榮昌盛,不過他家一點兒也不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