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修文】(1 / 2)

聽到紀沅喊出聲的刹那,青馳以為自己聽錯了。

蛇?

房間裡除了墨,沒有其他蛇。

可是墨,隻是精神體,不會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看見。

難道紀沅看見它了?

青馳懷疑地上前一步。

紀沅立刻:“你不要動!”

紀沅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了看,青馳身後的那條蛇似乎又消失了,剛剛那道扭曲的黑影,似乎隻是從明亮的地方進入暗室,眼睛由於不適應而出現的光斑。

“你剛剛,說的是蛇嗎?”青馳問,不知怎麼,有些忐忑。

紀沅呼出一口氣:“沒有,看錯了。”

“真的沒有嗎?”青馳又說。

紀沅不明白他乾嘛又問那麼一句,笑道:“這麼小的地方,怎麼會有大蛇,又不是熱帶雨林哈哈哈……”

青馳垂眸,沒有說什麼,但紀沅總覺得他周身的氣息似乎沉了一點。

因為青馳身上帶著他的孢子,所以他比以前更能感知到他的情緒,紀沅不由有點奇怪,怎麼好端端的,突然不高興了?

蛇蛇聽到紀沅說“蛇”這個字時,以為他能看見自己了,高興得左搖右擺,現在知道他還是看不見自己,不由有點沮喪。

蛇蛇緩緩遊行了過去,尾巴尖纏住了紀沅的腳踝。

紀沅毫無所覺,突然恍然大悟道:“你一直提蛇,不會是因為知道我怕蛇,所以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吧。同桌,你變壞了哦。”

紀沅走了過去,蹲在躺在地上的人身邊,戳了戳他:“你還活著嗎?”

“救我……”聽到這句話,鄒紹的求生意誌突然被激發出來,口齒不清地對紀沅求救。

他的脖頸還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看上去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紀沅盯著他漲成豬肝色的臉,越看越熟悉:“我怎麼感覺我見過你。”

鄒紹其實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見過這麼個漂亮小少爺,覺得他可能是把自己和彆人弄錯了。

但是聽到他這麼說,覺得自己獲救更加有希望了,連忙緊緊地握住紀沅的手,希望他能可憐可憐自己。

他和軍長看起來很熟的樣子,居然還敢開老大的玩笑,說不定老大會看在他的份上放過自己一馬。

“啊!”鄒紹忽然大叫一聲,痛苦至極地放開了紀沅的手。

“怎麼了。”紀沅見鄒紹的右手好像受傷了,雖然他用另一隻手捂著,但還是能看到血液從掌緣流下來。

“我沒事,我沒事,不用您管……”鄒紹虛弱地說,連忙背過身體,擋開紀沅試圖查看自己傷口的動作。

身為曾經的寄生靈的擁有者,他可以感受到特殊存在的大概方位,知道老大的寄生靈現在就在紀沅身邊。

每當紀沅靠近他,寄生靈就會變得格外有攻擊性。他就是再遲鈍,也察覺了寄生靈對眼前這個小少爺的占有欲。

他要是還敢讓這個

少年觸碰自己,估計下一次被咬的就是自己的腦袋了。

紀沅放開他,轉向青馳:“我記得,剛剛你似乎想要殺掉這個人類?”

麵對少年的指控,青馳不為所動,深情冷酷,看上去就像個十足冷血的大惡人。

可實際上,他手心出汗,心跳加速,喉結不安地上下滑動。

他在緊張。

紀沅發現了,發現他不是個純善的學生,而是個遊在在黑暗中的危險分子。

他質問他為什麼隨意殺人,可他無法回答真正的原因。

難道要說,他從小手上就已經染滿了鮮血嗎?紀沅會不會嚇得再也不靠近他。

執行最危險的任務時,他沒有緊張。殺死自己小時候最要好的同伴,他也沒有緊張。

可是,想到紀沅因為他的行為,從此遠離他的可能,他卻難得地嘗到了不安?”這種情緒。

“我,沒有,想殺他。”他僵硬地說,十九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嘗試說謊。

很可惜他顯然還沒有熟練掌握這個技能,是個智商正常的人類都不會相信。

“是嗎?”紀沅笑了。

尷尬的沉默,青馳甚至不再為他拙劣的謊言解釋一句。

鄒紹用拳頭捶地板,悲憤哭訴:“軍長,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軍長?”紀沅注意到這個稱呼。

“……”鄒紹和青馳異口同聲道:“你聽錯了。”

雖然剛剛還發生了生死矛盾,但在維護寄生獸軍團的利益上,他們出奇地一致。

鄒紹捶地板的奇怪動作,讓紀沅想到一些因為他的信息素陷入瘋狂的Alpha,然後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陌生Alpha。

在木靈的實驗室,他是那五個Alpha之一。

他突然又想到木靈最近陷入的新藥事件,一開始好像就是因為一個Alpha聲稱木靈有可以治愈不可逆精神海損傷引起的。

“你不會叫鄒紹吧?”紀沅回想起在新聞上看到的當事人性命。

鄒紹驚訝:“原來你真的認識我?”

紀沅:“何止,你真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

他前後左右一聯係,想通了事情的關鍵所在,不由歎了聲:“原來症結在我,那我今天就是不想管也不行了。”

青馳見他要摻和進來,焦急地向他走近兩步:“紀沅,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最好趕緊離開,這裡很危險。”

“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我記得某人剛剛好像為了‘不連累我’才想犯法的。”

“不是。”青馳硬梆梆地反駁,“你快離開。”

“我就不走。”紀沅乾脆在刑訊凳上坐下了,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紀沅的餘光看到身邊的牆上,掛滿了稀奇古怪看著就很可怕的東西。帶刺的鞭子,錚亮的手銬,不明注射劑,還有其他各種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儀器,散發出陰森的氣息。

他嘖嘖感歎:“沒想到我看上去單

純可愛的同桌,私下裡玩這麼花啊。”

青馳走到他身後,本來準備用物理手段打暈他,再帶他離開這個地方,聽到這句話,麵上泛起紅暈。

“所以,你更不該參我的生活,會遇到很多麻煩。”

紀沅抬頭,理所當然地回了他一句:“可是朋友不就是用來麻煩的嗎?”

少年仰著臉,目光無比坦蕩而真摯。

青馳本來想打暈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黑發青年的眼睛因為“朋友”兩個字,亮的驚人:“我們是朋友?”

“我們不是嗎?”

“可是,你剛剛看見我……”

紀沅挑眉:“朋友是說扔就扔的嗎?”

他開玩笑:“其實我進來隻是想幫你毀屍滅跡,處理得乾淨一點。”

一旁的鄒紹嚇得小臉慘白,哆哆嗦嗦地看向紀沅:“您不是認真的吧?”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這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漂亮小Omega,說出的話比老大還可怕啊。

紀沅笑的肚子痛。

青馳輕輕笑了一下,陰鬱之氣消失,如春水化凍。

“這種事情不適合你做。”他認真地說。

突然,青馳呼吸一滯,用手掌捂住了嘴巴。

紀沅還在奇怪呢,本來躺在地上挺屍的鄒紹猶豫了一下,還是爬了起來,跑到青馳麵前,關切地問:“老大,你沒事吧?”

青馳搖了搖頭,咽下喉頭湧上來的腥甜,但是掌心中還有一抹血跡,不知道怎麼處理。

正好鄒紹擋在他和紀沅中間,他於是悄悄把手掌上的血跡擦在了鄒紹的衣服上。

鄒紹:“……”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軍長。

紀沅這時候說:“可是你嘴唇上還有血沒擦乾淨,我看見了。”

青馳:“……”失策。

紀沅靠近青馳,用手指沾了沾他唇上的血跡,猩紅的顏色。

這個動作讓青馳心裡微微一動,他連忙用手背擦乾淨血跡,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他。

紀沅憂心忡忡地說:“同桌,你身體好像有點不好,上次開了機甲以後就麵色慘白,這次還吐血了,要不要多補補。”

聽到這樣評價的鄒紹:???

寄生獸軍團的團長被評價為身體不好要多補補,是他有問題還是這個世界有問題。

“我沒事。”青馳說。

隻是剛才對付鄒紹時,使用了力量,又強行結束,沒有緩衝。

紀沅提醒他:“現在這種時候,你就可以把我給你的種子吃掉了。”

青馳握住項鏈:“我不會吃它。”

“好吧。”紀沅也沒強求,“那你多聞聞它,或者多聞聞我也行。”

沒人說話。

看見兩個人略顯詫異的神色,紀沅才意識到,在這個信息素至上的世界,他說這種話好像有點容易引起歧義,才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這和我的信息素有關。”

青馳點了點鄒紹:“你,上去守門。”

其實沒有什麼門,禁室的大門完好無損,能守的隻有天花板上的大洞。

鄒紹不情不願地離開,就是要找個理由把他趕走唄。

紀沅拉著他在禁室的刑訊椅上坐下,自己坐在椅子扶手上,俯身湊近青馳:“我悄悄告訴你……”

少年講話時的熱氣噴灑在青馳的耳廓上,癢癢的,青馳想要遠離,又硬生生忍耐了下來。

沒事的,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關鍵,所以為了避免消息泄露,離得這麼近是合理的。

“我的信息素可能變異了,它其實是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的。一種就是蘑菇味,另一種就是,”紀沅找了個形容詞,詢問青馳,“就是不太一樣的蘑菇味。你能分辨嗎?”

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靈芝,所以他也很難形容靈芝的味道。

“……”經過少年提醒,青馳這才發現他剛剛根本就沒有呼吸。

他不著痕跡地悄悄吸了一口氣,就被充斥在周圍的紀沅的氣息撞了滿懷。

“怎麼樣,聞出來了嗎?”紀沅追問。

隨即有點苦惱,對彆人來說,靈芝可能和其他蘑菇一樣,都是同一種味道吧。

他現在的信息素和原來相比,肯定是發生了一點變化的,但是沒有原主的信息素在旁邊做對比,估計很難聞出來。

“能。”青馳簡短地說。

紀沅覺得他聲音悶悶的,但也沒在意,因為青馳就是這樣不愛說話的性格。

“能的話就太好了,總之呢,變異後我的信息素,它相比原來可能有那麼一點點的安撫能力。所以如果你不太舒服的話,可以聞一下我送你的種子,這是我純手工製作的種子,它跟我待久了所以也有一點我的信息素的味道。”紀沅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