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雪雁、永齡、晴雯四人互望一眼,一並站起,共同舉杯為林姑娘祝壽,“祝林姑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又各自獻上自己的賀禮給黛玉。
雪雁送的是一個鶴鹿同春的香囊。紫鵑送的是一套紅玻璃粉彩七妝盒。晴雯送的是一張雙麵三異繡的牡丹芙蓉手帕。永齡送的是一匣子描金帶彩的什錦梳具,還特意解釋說:“這是我們公子幫忙選的禮物。”
“你們有心了,多謝了。”黛玉起身福禮。
四個丫鬟又齊齊下跪,給黛玉磕頭拜壽。
黛玉忙將她都拉起來,一一送回座去,“今日我們沾人家的光,不分主仆上下,閒樂一回便好了。”
按習俗長輩是不能向晚輩祝壽的,王君效也就隻勸黛玉多吃菜。
席間,張母還抱著酒壺,帶著張金哥進來拜謝恩公。
黛玉見張金哥年方及笄,生得花容月貌,禮數款段俱佳,不像是商賈出身,倒像是書香門第的小姐。怪道她能與前太守之家結親,又被李衙內一眼相中,要搶她來做媳婦。
王君效坦然受了張金哥一拜,又勸勉她人命至重,不可輕忽,以後再不可生此拙誌。
張金哥含淚答應了,又被張母帶上前來,拜謝王公子。
張母又命她給王君效及王公子斟酒。張金哥各斟了一杯酒,敬謝恩公。
見王君效與王公子都爽快喝了,張母破涕為笑,小意殷勤地勸酒布菜,又說:“救命之恩,情同再造,老婦想款留二位王大人,在寒舍多住幾天,好生招待致謝,不知可納芹意否?”
王君效道:“老夫還要回京複命,實不能久待。”
張母頗感遺憾,又對禛鈺說:“想必王公子年輕,尚無公務在身,何不在此地多遊玩幾日?”
“家父催我回京,亦不好耽擱。”禛鈺自然婉拒。
張母不肯放棄,轉而又挑起彆的話來講:“王公子龍駒鳳雛一表人才,想必是高門淑媛瞻望的貴婿,老婦想著公子也到了該尋親事的年歲,不知王府可有為公子擇定人選?”
禛鈺麵無表情地看了王君效一眼,王君效道:“這事自有他父祖操心,旁人皆插不上嘴。”
張母訕訕一笑,明知自己說話造次,可這麼大一隻金龜婿掉在眼前,她哪有不趕上來巴結的。
情知他們張家為了攀附長安府府太爺,跟李衙內結親,已經白扔了三千兩銀子給賈府璉二奶奶。
如今天降貴人,竟把府太爺和李衙內活活嚇死了,李家雞飛蛋打,好在他們家撿回了女兒一條命,還能待價而沽。剩下個守備之子固然不錯,可守備已經丟官了,一個原守備之子,無官無職,還頂個屁用。
這王公子就不同了,一表人才不說,還有個好祖宗是天子近臣,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枕前衾內自生情,大不了生米煮成熟飯,越是大族人家越愛臉麵,隻要把王公子和金哥,鴛鴦湊對抱被同宿,抖落出來比聖旨還硬。
晴雯心頭咯噔一跳,張母竟是個撮合男女私情的馬八六,怪不得一家女兩家許,為了攀龍附鳳,將女兒的臉麵性命都棄之不顧,這中間還牽涉到了鳳姐!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也是姻緣天定。”張母陪笑搭話,見人家態度生硬,對張金哥不假辭色,思來想去,還是悄然撥弄了陰陽壺的機關。“兩位恩公,來再飲一杯吧。”
晴雯想起上次打草驚蛇的錯誤,連忙上前將王公子的酒杯蓋住,笑道:“我們公子不勝酒力,還是免了吧。”
“才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