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氛感覺有點尬。
看著莫名其妙的湊到他們這艘船上說話的兩個人, 安澤一心裡麵默默地想著,同時, 平靜的和這兩個人,尤其是那個自稱名叫候希白的男子說著詩詞歌賦。
這其實很是礙眼啊。
既不喜歡詩詞歌賦,也不喜歡琴棋書畫的唐無樂默默地搖著槳, 默默地在心裡麵想著。
他們倆卻不知道, 其實跑過來的兩個人心裡麵也挺尷尬的。
候希白, 多情公子, 工筆一枝花,繪畫就找他。美人折扇美人畫,最是風流倜儻人。
結果遇到兩個好像完全沒有聽說過他(唐無樂/安澤一:我們在大唐or大宋,的確沒有聽說過這麼一號人), 目測一個態度淡淡沒有把他太當一回事, 另一個態度倒不是冷淡而是警惕得好像是防賊惦記一樣,時不時的眼神冰冷的從他手裡劃過。
候希白:感覺心好累。
同樣的, 感覺更尷尬的, 還有自稱是秦川、一身男兒裝扮的師妃暄。在長相上,她雖然一身男裝卻不掩那種“清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飾”的絕世清麗,總之, 一個絕色美女, 而這個少年卻是戴著麵具, 雖然看不到全臉, 卻依舊可以看得出來那種驚心動魄、攝人心魂的美。而論氣質, 一個悲天憫人慈悲佛性,另一個清冷出塵氣舒高華,但是比起安澤一充滿道法自然的清靈縹緲,出身慈航靜齋的她身上則是多了一絲匠氣與刻板。畢竟,逍遙派講究的是逍遙自由,安澤一隻要不是欺師滅祖違背門規,他想長成什麼樣都不會受到約束與管教(看看原著裡麵對殺人毫無感覺甚至弑殺成性的童姥和李秋水就知道這是從最初就沒有被管教過)。而師妃暄呢,她出身的慈航靜齋與淨念禪宗並稱武林兩大聖地,隱隱被封為白道武林之首。每在中原處於亂世時,慈航靜齋都會派出門人訪尋真命天子,為天下撥亂反正。也正是如此,每一個慈航靜齋的傳人都是修天道的方外之人,清麗脫俗,仙姿玉骨,並且宅心仁厚,悲天憫人。可以說,這都是套路的培養。而套路的培養就像是工廠裡的機械生產,都是一樣的。
這種匠氣平時的時候,或者是跟陰癸派的人站在一起都不會覺得什麼也看不出來,但是和安澤一這種同樣天仙氣質的屬性的人站在一起,那對比就相當於走在路上兩個人撞了衫。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
而現在尷尬的,就是師妃暄。
因為尷尬,她不太想和這個自稱是顧夜(安澤一:不,是姑射)的少年說話,但是那個叫吳樂的公子,又好像不太願意和她說話,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顧夜的身上。
第一次,師妃暄對於自己的長相和魅力,有點不確定了。不過確定的是,這艘船上隻有顧夜和吳樂兩個人,所以,那個眉眼和石青璿相似的少年不是彆人,而是顧夜。
“候公子懂得真多。”安澤一聲音輕輕柔柔的讚歎道,雖然逍遙派對於弟子要求是所掌握的知識包羅萬象,但是從隋朝到宋朝,很多知識都已經被曆史所淹沒,消失,或者殘缺,甚至也有一部分在隋末唐初的戰亂當中消失,以至於即使是在大唐,也並非所有的都傳承下來。
對此,安澤一麵具之後的眼睛,晶亮得很。在逍遙派的時候,他是極喜歡撫琴的,所以對於失傳的琴譜,他實在是有些小興奮。
人在說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的時候,總是會格外興奮,並且會很容易忽略周圍。所以,沉迷於對音律方麵交流的安澤一,也就忽略了唐無樂越來越糟糕的臉色。
之前還在靈鷲宮的時候,他就聽到過童姥說的話,他的一一,在很小的時候就說過,他一開始想過,將來找一個和他誌同道合、有著相同愛好的愛人,隻是在見過無崖子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之後,表示會找一個願意為他死的愛人。
雖然說自己願意為安澤一死這個要求已經通過了,但是他隻要想到安澤一兒時所願,心裡麵總是會有那麼一絲絲的糾結。
一一是逍遙派掌門,而自己雖然是唐門殺手組織的堂主,但是明麵卻是最不討人喜歡的流氓二世祖;
一一武功高強,而自己雖然也不錯,但是在一一麵前卻是不夠看的;
一一脾氣好品性高潔,而他脾氣出了名的壞;
一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他………………
不好意思,他對琴棋書畫完全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所以,看著完全和安澤一聊到一起,並且越聊越high的候希白,唐無樂他的心裡麵,其實,挺不是滋味的。
他對安澤一的占有欲太強烈了,這一點他自己也很是清楚,但是正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樣,他對於安澤一的感情與占有欲,也是根本不受自身掌控的。他就是想要安澤一的眼睛裡隻有自己,他就是想要安澤一從裡到外,從身體到內心,方方麵麵都是隻屬於自己的。
候希白不是不通武學的普通人,所以他感覺得到落在背上的目光隱隱含著殺意。
候希白也不是不通人事的傻子,所以他感覺得到唐無樂看姑射的眼神裡的含義。
哦,敢情我還礙眼了。候希白秒懂,和安澤一微微拉開一點距離,落在背上的凶殘目光挪開了。
候希白:“………………”你可以侮辱我這個人但是請不要質疑我的審美,啊呸,是性取向好伐?雖然顧夜是一個美人但是我喜歡的美女不是帶把的!
隻是,在安澤一興衝衝的取出琴彈了一曲他剛剛說的琴曲之後,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凝。
不是安澤一的琴彈得不好,相反,是他彈得太好了。而在不久之前,在大儒王通的宴席上,也出現了一個琴藝高超的白衣年輕男子。據當時在場的人形容,那是一個氣質出塵如九天謫仙的清冷少年。
而現在,在自己的麵前,就出現這樣的一個少年,他如何不懷疑?
在最後的分離之時,候希白到底問了安澤一。
安澤一微微愣了一下,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非常爽快的笑容:“姑射是師傅給我取的名字,我本名就叫安澤一。”
“為什麼把正名告訴他們?”在候希白和化名秦川的師妃暄離開之後,唐無樂看向安澤一。
“無樂,你還記得,我們每一次離開所在世界來到另一個世界,有什麼共同的特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