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容貌極美的女子。
一襲碧色羅裙, 恬靜柔美的容貌精致而清麗絕倫,氣質清純脫俗, 有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聖潔風華。她站著竹林之中,讓人有一種她是青蔥翠竹化身的精靈。
是上一次見麵的,那個叫石青璿的女子。
說起來也是奇怪, 安澤一和這個叫石青璿的姑娘僅僅隻是見過一次, 但是對她, 他卻有一種相識了很久很久的感覺, 他見到她,全身上下隻覺得有一股奇妙的親近感在經脈百骸當中奔流沸騰,
很神奇,很奇怪, 但是讓人不想拒絕。
真是奇怪啊, 安澤一想,他一直都是喜歡男性的基佬, 對於女性, 除了血親或者家人有依賴感與保護欲,對其他女性, 更多的是禮節性的尊重與對女性的體貼紳士,但是麵對這個總是讓他有一種一見如故、渴望親近的姑娘, 他心裡麵甚至很荒謬的委屈感。
你為什麼沒有和我早早相遇?
你為什麼沒有過來抱抱我?
停下來!他對自己說, 這樣子簡直就像是對著母親撒嬌的小屁孩, 亦或是對著女朋友耍賴的男朋友一樣, 但是問題是, 他們倆是陌生人啊!
陌生人,這個詞真是讓人不喜。
“安,安公子?”
“石姑娘安好。”安澤一斂了斂情緒,起身,微微低頭行禮,姿態優雅如行雲流水,一派從容清貴。
她看著抱著一隻熊貓崽崽的安澤一,麵具下優美精致的下巴和柔軟的唇,那樣仿佛被神靈精雕細琢的形狀,和記憶裡的女子一模一樣。
安澤一,安澤一,這樣的姓氏,光是聽起來,就覺得是一種祝福。
平平安安,歲歲長安。
多好啊,她壓抑住自己眼底的酸澀,一向在麵對男性時的冷漠絕塵,而是揚起嘴角,努力的微笑著。
那個微笑太溫柔也太美麗,也讓安澤一這種對於從老到小所有女性(除了自覺是情敵的女性)都自帶“婦女之友”、“乖巧小天使”的好感度bug很難得的,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彆哭。”安澤一張了張嘴,開口道。隻是說完之後,他自己都一臉的懵逼無措。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覺得她快要哭了。
安澤一這話一出口,他和石青璿的表情同時一怔,兩個人目光相對,俱是眼圈一紅,凝視之間,一個是悲傷與壓抑的難過,另一個則是一臉迷茫懵懂情緒難以控製。
“你要不要,來我家坐一坐,喝一杯茶?”石青璿移開目光,低下頭,輕聲道。
安澤一很想點點頭,但是手指尖觸到的柔軟毛絨,讓他蠢蠢欲動的內心壓了下來:“感謝石姑娘的好意,隻是我需要在這裡等人,所以,抱歉了。”
他家唐無樂屬性是小霸王的,霸道任性又占有欲爆棚,他光是那天與石青璿琴簫合奏還見了一個麵說了一下名字就將近半個月起不來床,這要是唐無樂發現他丟下他去跟著一個漂亮小姐姐一起去小姐姐家裡吃茶,他還不得想儘法子把他關小黑屋啊。
他想過很多次自己未來會是怎麼死的,但是這並不包括被人壓在床上艸死啊!
雖然這個姑娘給自己的感覺不一樣,很不一樣,非常特彆,但是為了一個陌生人讓自己身邊的人擔憂難過,這種事情,安澤一是做不來的。
石青璿微微一愣,大概是無論是自己的出身還是自己的相貌,不管她走到哪裡,都是被他人捧著敬著,若是換做另一個人,自己提出這樣的邀請,對方隻會欣喜若狂的應下,絕不會像安澤一這樣,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
她可以感覺到安澤一對她的親近,而這種親近是自己也有的。但是她也感覺得到安澤一的拒絕有多麼堅定。
我和你不熟,隻是陌生人。
我的朋友讓我在這裡等他,我若走了之後他回來,他會擔心,會找不到我的。我不能因為陌生的你,讓他擔心。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很寬容的笑了笑(安澤一看到這個笑容,心裡麵的親近感又一次的up up up了),然後坐在安澤一旁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這裡也不算太安全,我在這裡陪你說說話吧。”
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對你名聲不好呀。安澤一想這麼說,但是他看到她的眼睛,又一次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他已經拒絕了她一次,舍不得再一次的拒絕她。
“那就謝謝石姑娘了。”他笑了笑,小酒窩在臉頰躍然而出,看到那個笑容和酒窩,石青璿又想哭了。
像,真像。
安澤一看她不說話,就先開口了。考慮到在古代女子名節的問題,他很果斷的以音律為話題作開端,兩個人都是對於音律精通,聊起來,氣氛也就漸漸和緩起來。
“安公子懂得真多。”不知不覺,感覺兩個人距離近了幾分,石青璿微笑著:“安公子年歲幾何?看起來年紀輕輕,知道的真多。”
“我隻是看起來小而已,其實,我已經二十有二了。”
二十二歲?
石青璿猛然抬起頭,看著安澤一,瞳孔緊緊收著,她死死地盯著安澤一,眼底裡的水色越來越分明,臉上的情緒,幾乎是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