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 就不是安澤一一個海拔還沒有小腿長的小豆丁能夠參與的了。不過,安澤一也不想再參與了, 說多錯多, 暴露的越多,越是顯出自己身上的異常。
這就像是很多穿越裡麵的穿越女跑到了架空的古代世界就肆意的剽竊著李白杜甫蘇軾的詩詞,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煞筆透頂,在極其講究典故的古代(看看《紅樓夢》裡麵寫詩裡麵每一個字都是非常講究的, 薛寶釵僅僅隻是提示寶玉將詩中的"玉"字改為"蠟"字, 就被稱一字之師),你怎麼去解釋?
胡謅嗎?古人又不是傻子!
所以安澤一開口的時候, 小心翼翼到生怕自己將唐朝之後的話說出來,就好比他可以說“去其螟螣, 及其蟊賊, 無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但是絕對不能說“或曰蝗即魚卵所化”一樣, 因為前者是出自唐朝之前就有的《詩經》,而後者是出自宋朝陸佃的《埤雅》當中!
唐朝時期怎麼可能會有幾百年後宋代的書和典故?而且和李隆基生活在一起他怎麼可能會有機會看到李隆基都不知道的書?
人生已經苦逼到處處都有坑了, 他自然是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彆因為自己馬虎大意就自己給自己挖坑啊!
好在, 他說的並沒有引起他人疑心,隻不過......
七殿下聰慧過人的說法, 從這些大臣口中流傳出去。對此,安澤一隻想說一句:彆人家都是遇到坑爹的兒子,為什麼他攤上了一個坑兒子的爹!
感覺小命更難保了, 便宜父親你那條金光閃閃的大腿,我一定要抱緊!
而那天李隆基和大臣們開完會的時候,安澤一早已經睡午覺了。順便說一句,睡得正香的他,是被自己家無良父親捏著鼻子捏醒了。
“阿澤,今天的話,是誰教你的?”
“沒有人教,我自己想的。”安澤一揉揉眼睛,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姚相說的用火燒,方法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治根不治本。所以我就說了說我的想法。”
“這幾天,父親一直都在為蝗災之事發愁,我問了高叔叔,也問了其他宮人,查了一些書,蝗災不是第一次發生,而是過去的歲月當中發生過很多次。那麼,這一定不是無緣無故就出現的,肯定有產生的原因。”
“出現問題,隻需要找到原因,總結規律,想出辦法。”安澤一換了一個姿勢,他還沒有睡夠,困:“就這麼簡單。”
“至於那些什麼天災懲罰神馬嚼舌根的話,我是半句都不信的。”安澤一撇撇嘴:“我和父親住在一起我還不清楚?父親你每天早起晚睡忙得很,都這樣老天要是還做什麼懲罰,真真兒是沒天理了。所以肯定跟鬼神之說沒有絲毫關係。”
李隆基看向安澤一,眼睛裡麵閃過驚喜。他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的這個七兒子,不僅僅隻是記憶力好過目不忘過耳不忘、勤奮好學堅韌自律,原來,在政務方麵,也是極有天賦的。
“那麼,阿澤,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肯定是要殺死蝗蟲啊!”安澤一掰著手指:“禍害的源頭就是蝗蟲,必須要殺死呀!而且這個光是靠宣傳也沒有什麼效果,百姓似乎都畏懼蝗蟲。那麼,需要當地刺史太守協助安排下去。”這是第一點。
“就算是蝗蟲滅了,但是百姓的種子已經種到了地裡,被蝗蟲吃了,所以,山東等出現蝗災的地區今年大概是顆粒無收,這就需要父親調動糧食運往災區,不然老百姓就會餓的。”這是第二點。
“運糧食,買糧食,開倉放糧,這裡很容易出現貪腐現象,所以還需要父親派人盯好,不然百姓吃不飽,心生情緒,容易有流寇出現,不利穩定。”這是第三點。
“父親,我覺得蝗災的出現是因為乾旱導致,山東今年大旱,我想,要不要讓百姓以工代勞,以糧代薪,來修建水庫,這樣以後再有旱澇之年,百姓也不會那麼難度過了。”安澤一掰出第四根手指:“父親,我就想出這麼多。”
“可以了。”這還是一個天生的政治家,李隆基想,自己是從來都沒有教過他的,他也就是從平日裡的旁聽以及自己的思考想出來的,這已經超過了比他大上十幾歲的官場新人了。
“阿澤這麼聰明,為什麼兩歲之前一直都不說話?”這個問題,李隆基想了很久了,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有容的去世刺激了這個孩子讓他開竅?
開竅會一下子從癡癡傻傻變成鬼精鬼靈的嗎?
“我不想說話。”安澤一趴在他腿上:“我不喜歡那些總是在我麵前拿著小玩意逗我的人,那樣讓我覺得,我在他們眼裡是一個傻瓜。”
“他們不就是想看我有反應對他們笑對他們說話嗎?”他露出小孩子才有的任性:“我才不想理會他們。”
李隆基:......原來是兒砸太聰明了不喜歡彆人把他當成小孩逗才拒絕搭理他們嗎?
安澤一:不然我能說什麼?我能說我是帶餡重生的嗎??我能說我是想著前世父母嗎?
安澤一仰著頭,看著李隆基,這個男人是這個國家的皇帝,是曆史上很涼薄的將自己三個兒子貶為庶人處死的皇帝(安澤一:彆說唐玄宗深情,三千佳麗隻寵一人,在自己與愛人麵前他選擇的不還是自己逼死楊玉環嗎?他真正愛的隻是他自己),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也正是這樣的一個人,給予他庇護,悉心的照顧著自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