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2 / 2)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也正是因為孫昕膽大妄為到竟然頂風作案,李隆基開元執政開始忌諱外家。

安澤一抿起了嘴。

他不知道曆史上這個時候的外祖父有沒有因為女婿孫昕的死亡而生病,但是在他現在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你這算什麼?不滿聖上的命令嗎?

你為什麼會不滿聖上的命令,難不成,是依仗著自己的外孫成為了晉王嗎?

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改變了曆史多出來不存在的晉王之後,安澤一一直都有一種如履薄冰的危機感,而這種危機感,讓他控製不住的對於李隆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甚至是每一個神情,都會反反複複的在心裡麵揣摩思索。

他為什麼這麼說?他是不是懷疑什麼?

懷疑自己與王家結黨營私嗎?還是懷疑王家想害死聖上扶自己這個王家外孫上位登基嗎?

想想孫昕的所作所為,誰給他的膽量如此猖狂?

再想想自己親舅舅王守一,那是《新唐書》和《舊唐書》都公認的貪財、貪鄙之輩,誰給他的勇氣如此任性?

梁靜茹嗎?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懼,在李隆基一聲“阿澤”讓他回過神的時候,安澤一已經是一身的冷汗涔涔了。

“父親,”安澤一輕聲道:“母後過世三年,兒臣不孝,卻也想替母後儘孝在外祖膝前,陪外祖說說話。”

他不願意成為大清廢太子胤礽,也不願意王家成為第二個赫舍裡出現第二個索額圖!

有些話,是必須要說清楚的。

李隆基點點頭:“好。”然後在到了王家之後,李隆基拉上王守一就一同去聽戲,而安澤一則是被留在了王仁皎病床前。

在見到自己這個外孫子的時候,王仁皎眼睛亮了起來。他掙紮著坐起來,拉著安澤一的手:“好孩子,好孩子。”

這幾年來,他在紫宸殿見到過這個外孫子,一直都是安靜乖巧的讀書習字,言行舉止落落大方、聰慧過人,或許就是因為如此,安澤一表現得越是這樣好,王仁皎就越是心裡麵不舒服。

太子之位,應該是他這個外孫子的!

而現在的想法,在安澤一被封為晉王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不同於安澤一想的捧殺,王仁皎想的卻是:我外孫子這般出色,憑什麼成為太子的卻是李瑛那樣的平庸貨色!

想想自己死去的女兒,再想想太子李瑛和皇帝寵妃的趙麗妃。王仁皎心底的不甘就更深了,而這樣的情緒,在女婿孫昕死亡之後,在見到小外孫子之後,終於繃不住了。

他拉著安澤一的手,絮絮的說著,言語當中,透著對於李瑛是太子而安澤一不是的不滿,說著李瑛平庸不及安澤一。

雖然說不熟悉,但是逢年過節的時候,他也是見過那個比自己大七歲的同父異母的兄長的,十二歲的李瑛,看向他的時候也是溫和守禮,沒有什麼明顯的不滿與敵意。仔細想想,雖然關於太子李瑛的史料不多,好壞優劣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評論,不過從知人論世具有一雙“識人慧眼”的名相張九齡反對玄宗將其廢黜來看,李瑛也就是不是特彆出色也不是特彆糟糕,馬馬虎虎挑剔不出什麼問題的那一種。

太露骨了。聽著王仁皎的話,安澤一心裡想著,然後,輕柔卻堅定的抽回了手。

“我是父皇的兒子,難道,太子哥哥就不是了嗎?”安澤一冷靜得完全不像一個孩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父皇疼我,難道,他就不疼太子哥哥嗎?”

“外祖,剛剛你的話,出你口,入我耳,以後莫要再提。”

“可......”

“夠了,外祖。”安澤一沉著道:“姨夫孫昕囂張跋扈打人,依仗的是誰的勢?”

“他罪不至死!”

“私仇私了,他卻帶人欺淩禦史大夫李傑,外祖你不大義滅親責罰他,卻選擇包庇,以至於父皇無論是為了平群臣之怒,還是堵天下人悠悠之口,都隻能選擇殺了姨夫。說到底,外祖的包庇才是真正害死他的!”安澤一喘了喘氣,平複一下心情:“這件事,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把姨夫揍一頓,越狠越好,然後壓著他去禦史大夫那裡賠禮道歉,態度端正誠懇,這樣,李大人心裡麵再有不滿,也不會在明麵上繼續糾纏,更不會告禦狀!”

尤其,他父皇李隆基現在是在效仿唐太宗李世民,更不會徇私啊!

“但是殿下,你才是嫡子!”

“嫡子又怎麼了?不過是幼兒抱金行於鬨市!”他若是現在就是太子,那自然是好身份增底氣,但是他不是,這就是催命符!“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現在才五歲,能不能活到長大都是未知!”

安澤一的話,直接震懾住了王仁皎。然後,他就見安澤一微微俯下/身,聲音又輕又緩,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是讓人心神一顫的:“母後嫁於父皇多年卻沒有子嗣,祖父,你就沒有懷疑過嗎?為什麼我在母後去世之前就一直裝傻,你就沒有想過嗎?”

王仁皎抬起頭,就看外孫子一臉不屬於年齡的沉靜:“我從出生開始,就記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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