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1 / 2)

山西的四月, 其實並不暖和,風裡麵帶著春寒料峭的冷意, 絲絲縷縷的透骨寒。

安澤一裹著雪狐大麾,窩在晉王府出品的馬車上,目光落在旁邊裹著棉被的少女(明燦嫌她一身濕漉漉的怕她害得安澤一也生病, 就順手用內力給她把外衣和頭發蒸乾了。安澤一看她傷痕累累怕她傷上加病, 給她裹上了被子)。此次出行,他們隻有他坐著的這唯一一輛馬車,所以,這個少女就被搬到這輛馬車上。反正,所有人都知道, 晉王李璽是一個眼光極高並且拒絕委屈自己去將就看不上的女人的人,雖然說這個少女長相不壞,但是就這樣的姿色, 根本是入不了晉王的眼的。共處同一輛馬車, 在這個還沒有程朱理學的大唐, 是無妨的。

安澤一在其他人把少女搬上馬車的時候,注意到她的臉有點不對勁,又聽到其他人說這個少女看起來不高不胖, 倒是重的很。之前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的他,隱隱約約覺得get到了真相。

這個少女,不會是一個易容了的女裝大佬吧?

這樣想著,在馬車上的時候,安澤一在大麾的掩護下伸出手, 偷偷地摸了摸這個少女的手。

安澤一想的很簡單,再怎麼縮骨易容,這手也不可能縮吧?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怎麼說也不可能一樣。

指尖觸碰到的,是一隻十指修長,骨節分明好看的手。安澤一鑒定著,隻是這個,他有點不確定。

因為這個少女的手手指上,真真兒是沒有半點繭子啊!

哪家的漢子手上沒有繭子呀!完全不知道使用暗器的殺手會經常除去手上的繭子來保持雙手敏感性的安澤一想著。難,難道要他去摸胸嗎?內心是拒絕的的安澤一目光偷偷地瞥了一眼少女的胸,目測不小......見鬼的自己在想什麼呢?

他目光又移了移,移到少女的裙擺,不,是腿上。

這更尷尬了,難不成要他撩起裙子看看有沒有巴比倫塔嗎?這麼汙這麼齷齪的事情臣妾做不到啊!

最後他動了動,在假裝取本書的時候,偷偷地摸了摸她的臉。

很好,確定了,臉和脖子之間的差異性很好的證明了,他在臉上貼了東西的事實。

貼了什麼?易容的麵具。

安澤一麵無表情的移開了手,擦擦手指,翻開了書。他是好奇心不強的人,尤其是對於他人的**,更不關心。所以,他隻需要知道這個“少女”其實很有可能是一個男的,不要讓侍女給他換衣服避免被人殺人滅口就可以。其他的,他並不想知道。

——————安澤一就是這樣,和自己的初戀再一次的相見不相識。

考慮到醫館的大夫多是手無縛雞之力,所以,安澤一也就順手的決定把人帶到自己在山西太原的住所,讓大夫熬一些退燒驅寒的藥,由武力值最高的明燦捏著下巴灌進嘴裡,就丟到了客房,讓一個小丫鬟盯著,啥時候醒來通知自己。

然後他就去辦公了......

所以,當死裡逃生的唐煙滿嘴苦澀的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圓圓臉的小姑娘在幾步之外看著她。

“姑娘,你醒來了?”小丫鬟在看到他醒來,笑了笑:“我這便通知我家王爺。”

剛剛醒過來的唐煙還沒有回過神就愣住了,王爺?

在山西就藩的王爺,隻有晉王李璽吧。

唐煙“嘖”了一下,默默地回憶一下自己對於這個王爺的了解。

晉王李璽,當今聖上唯一的嫡子,也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也是大唐最富有傳奇與魅力的王爺。

生來智多如妖、盛唐牡丹之顏、才能如皓日天光力壓李唐所有人。

難得的,是他從小到大都比比乾多一竅的睿智。

在開元時期,神策曾經有人提及神龍舊事,就是唐神龍二年的時候有戶部臣下梁直廣報於唐中宗李旦,言道江湖之上竟有草民膽敢以李唐國號為門派之名。當時的妖後韋氏下令神策將唐門除儘。結果當時的神策軍副統領李文旭率屬下易裝悄然趕赴蜀中,結果在整軍待發的次日晨曦,李文旭副統領和偏將七人,皆被斬首於自己居室之中。李文旭及其七個下屬的頭顱,被整齊地擺放在將軍府的案台上。接下來,又趕上李重俊發動政變,唐門之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而現在太平盛世,又有人跳出來提起這事。

對此,當年隻是一個五歲稚童的晉王開口嗬斥,言唐門以唐為門派之名,是因為其族人姓唐。若今日以此為理由對唐門斬草除根,那是不是接下來除了皇室中人,天下人皆不得姓李?此行分明上陷聖上於無道無義。

最後,他斥責此人在其位不謀其政,身居高位卻屍位素餐隻想汲汲營營當國之祿蠹。

順便說一句,最後那個人被罷免了。

總之,作為一個唐門中人,唐煙對李璽很是好感。他還知道,幾年前曾經有王爺不忿李璽的聲望,想雇傭唐門去暗殺他,但是被唐門拒絕了。

唐門的《禁殺令》裡,老弱孤獨不殺、幼小無依不殺、忠良仁義不殺、正人君子不殺。而晉王一個人就占了三條:體弱廢柴,是弱;為天下蒼生尋到番薯,是為忠良仁義;為人正直寬厚行事坦蕩連沾花惹草都沒有乾過,是正人君子。

被這樣的一個人救了。在“刺客之王”計劃當中淫浸多年的唐煙“嘖”了一下,深深地懷疑對方與自己畫風不一致,自己容易胃疼。

——————事實上證明,就算是他發現了安澤一完美外表下與自己相似的離經叛道,他胃疼的時候也沒有少過。

#每天都被自己家畫風清奇的堂客氣得想錘爆他的頭#

“王爺,那位姑娘醒來了。”

“我知道了。”安澤一放下手裡的書,起身。沒走幾步,回過頭看著她:“你在那個姑娘麵前,也是稱呼我王爺?”

“是。”小丫鬟不明白,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然後就見安澤一擺擺手,什麼都沒有說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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