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一停下筆,接過明燦遞過來的時候濕帕子仔細的擦擦手。然後出了屋,去往客房。
唐煙聽到了從遠將近的腳步聲。
一個很輕,一聽就知道是腳步虛浮沒有習過武的,另一個聽不到,但是輕到不易發現的呼吸聲讓他一聽就知道這是一個習武高手。
唐煙坐了起來。
門輕輕的被推開。
一朵明麗動人的牡丹花,輕輕的飄進了屋裡。
不不,是一個人。
一身半新不舊的鵝黃色華服,對襟珍珠盤扣,窄袖袖口露出皓白如霜雪的手腕。臉覆累絲麵具,整個人身上有一種沉靜如玉似冰,又雍容華貴如牡丹的氣質。這樣的氣質,讓人心生珍愛思慕的同時,也會有一種把他禁錮懷中看他沉淪的罪惡欲念。
唐煙看著安澤一麵具下露出來的紅唇和下巴,覺得有點眼熟,但是這份眼熟還不足以讓他立刻想起來他的身份。直到安澤一距離他近了幾步後,他看到安澤一從小到大戴在手腕上的沉香木手串,以及嗅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帶著清甜溫暖的熏香味,再看到門口的金發碧眼西域人,他想起來,這個人。
這不就是自己幾年前在揚州見到的,那個疑似自己心上人的親戚的人嗎?
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唐煙內心情緒晦暗了幾分。同時,心思流轉間,他隱隱約約猜到了心裡麵的小姑娘的身份。
晉王之女李沁和晉王是叔侄關係,所以長相不是隨了晉王母家王氏,而是隨了李唐或者祖母竇氏。所以,他的心上人,不是李唐的公主,就是出身高門貴女竇氏。
他合該慶幸,自己去年因為任務,沒有去自取羞辱嗎?完全沒有想過“她”其實是“他”的唐煙在心裡麵自嘲。
麵具背後,安澤一眨了眨眼睛。
他對於他人的情緒一向敏感得很。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得到,這個“姑娘”從見到自己的時候開始,情緒很是怪怪的。安澤一一時有些辯不出來他是喜是悲,但是感覺得到,他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昏迷的時候自己感覺不出來,當他醒過來的時候,當那雙濃墨一樣深邃漆黑的眼睛在看向他的時候有幽藍的光芒掠過時,安澤一怔了一下。
這個人,他絕對是見過的!
安澤一指甲陷了陷掌心,才沒有把賈寶玉的經典台詞“這個妹妹我是見過的”的高仿版“這位姑娘我是見過的”從口中說出。
“在下李璽。”冷靜下來的安澤一平靜的報出自己名字:“敢問姑娘貴姓?”
他本來想的是報上自己平時出門時用的名字“安澤一”,畢竟如果自己隨便胡謅個名字,彆人喊自己的時候反應不過來,那就成為了笑話。
隻是薄荷那個小丫鬟喊了出來,而全大唐喜歡往外跑又藩地山西的,隻有自己這個晉王。
那他還報什麼“安澤一”,豈不是自己惹人笑話?
唐煙微微一怔,他對於晉王的了解不過是情報,雖然情報上提過晉王待人溫和受禮,但是作為皇子龍孫的,又有幾人是真的這樣?不過是禮賢下士,做給人看罷了。
但是當他真的麵對這個晉王的時候,發現他身上真的是一點王爺目無塵下的氣質都沒有,很溫和,嘴角翹起來的弧度也帶著體貼的味道。
不過......
看著他柔軟紅唇揚起的弧度,看著他僅僅隻是嘴角一側有著的酒窩,有一種熟悉感,從心頭升起。
這個晉王,好生熟悉,就好像曾經見過一樣。比揚州城時更早的見過......
怎麼可能!唐煙在心裡麵揮去那一瞬間的想法,抬起頭。
“免貴姓唐,我的名字叫,”這個“姑娘”微笑一下,眼波流轉,帶著狡黠俏皮的味道:“影,我叫唐影。”
唐煙: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他有熟悉感,但是考慮到現在自己是姑娘家的易容狀態。所以......才不要對人說“唐煙=姑娘”這樣的話呢!這個時候,哥哥你來替我背鍋吧!
(遠在唐門的唐影:啊嚏!不會弟弟又調皮了吧?)
安澤一微微一愣,笑了笑,看起來給人很溫和的感覺:“唐姑娘剛醒,本不該打擾姑娘休息,但是,敢問是誰傷得姑娘這麼重?”
安澤一:來吧,大膽的說出來,是不是什麼貪官汙吏?在我山西的土地上還有這樣的官員,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唐煙:我怎麼覺得,這個晉王畫風怪怪的?
作者有話要說: 唐煙:我戴著□□你居然沒有認出我。
安澤一:說的像我戴著麵具你就認出來了。
這就是一個我沒有認出你,你沒有認出我的情況下,愛上彼此的故事。
我覺得這對cp兒時的心動一個始於顏值,一個始於感覺,他們都沒有真正的了解對方,所以並不算是真正的愛情。然後在他們長大之後,在沒有認出對方的情況下一點點的交心一點點的愛上彼此的靈魂。
所以,我覺得這就是“如果你愛過我,那麼,你一定會再一次的愛上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