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劉德勇是來打秋風的,嘴裡的話更是半點都不能信。這幫棍夫無惡不作,嘴裡沒一句實話。
不過貪小便宜最好。
“那是自然,某是讀書人,自然不會說假話。”
“自古唯有美人和美酒不能辜負,今兒個咱哥倆不醉不歸,喝個痛快。”
陳錦年豪氣乾雲的叫了一嗓子,隨即將兜裡全部的十個大錢兒拍在了劉德勇的手裡,開口道。“這十個大錢兒是定錢,你去出雲樓訂上一桌酒菜,等某辦完了事兒,咱哥倆好好喝上一口。”
一聽這話,劉德勇呆愣半晌,盯著陳錦年都懵了。
陳秀才家中有什麼家底兒他這個狐朋狗友再清楚不過,祖宅也好,其他也罷,但凡值點錢的東西都進了城西賭坊的口袋。
除了陳家的小娘子不當,陳秀才幾乎輸了個精光。要說也是,換誰也不會當掉自家掙錢的娘子。
隻是沒想到陳秀才如今死裡逃生,倒是闊綽了起來,十個大錢兒當酒錢,這頓酒保不齊得二兩銀子起步,卻是發了橫財怎麼著?
眼瞧著陳錦年已經出了門。
“大郎等我,我也跟你一道去。”
劉德勇猛的提了提褲子,眼珠兒滴溜溜一轉,忙不迭的就追了上來。
真他媽上道啊。
陳錦年暗暗心中一樂,隨即直奔目的地。
平陽縣縣城規模不大,但地處交通要道,是通往都城建鄴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優越。出了難民區,陳錦年走上了主乾道,煙火氣撲麵而來。
半個時辰後,陳錦年停在了位於主乾道邊的旺鋪前。
“陳大郎可是要買酒?這點子事兒,還需你大郎親自動手?我去知會一聲便是了,這譚記酒行我熟的很。”
“大郎怕是不知,我的叔父便是咱們平陽縣的主簿,專管這米麵錢糧之事。隻需我知會一聲,他們便親自送上門去,何必擾了你我兄弟的酒性?”
劉德勇本以為陳錦年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見到他來到糧行,頓時有些興致缺缺道。
出雲樓的酒水不差。
聞聲,陳錦年搖頭,心道若不是你叔父是平陽縣主簿,那老子還不給你下套呢。他笑了笑,隨即道。
“若是買物,自然不值得我興師動眾,擾了你我二人的酒性。”
“隻是啊,師命難為,這一趟我非來不可啊。劉兄你是不知道啊,我……”話說了一半,陳錦年後知後覺一般閉嘴,仿佛是說漏嘴了某件大事兒一般。
劉德勇正聽的心癢難耐,如何肯依。
“大郎莫不是信不過某?”
“某雖然與你相識市井,但也是真心實意相交,大郎是讀書人,清高不錯。但某卻是心甘情願認你當兄弟的,你此番遮遮掩掩,豈不是羞煞了兄弟情分?”
聞聲,陳錦年欲言又止。
隨即奧斯卡影帝附體,很一咬牙,做賊一般將劉德勇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道。“勿怪我陳大郎不與你說實話,劉兄你可知我的恩師是誰?”
但話音兒落下,陳錦年一瞧劉德勇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話怕是對牛彈了琴。
“昔年,我高中童生,為我主持的是嚴夫子。”
陳錦年翻了個白眼,不得不說了個明白。